我說,那你也幫我一個忙吧,偷拍一個人。
那人說,沒問題,你說吧!
我把李多陽的單位地址告訴了那人,那人說,有照片不?提供一個照片吧。
我說,沒有。
那人說,也沒事,有名字就好說。
我示意皮二斯放開他,皮二斯似乎還沒過夠癮,戀戀不舍地收了架勢,放開了那人。
我說,我們也等著收照片吧。
然後對那人說,你可以走了。
那人看了看我手中依舊在運轉的相機說,這個……能給我嗎?
我說,可不能,今晚好不容易拍了一場電影,能隨便給你嗎。
那人怯怯地說,你看,我的相機是帶存儲卡的,你隻需要存儲卡就行了。
我說,你也是出來混的,這是證物,等你完成任務後,就會歸還你的。
那人說,好吧,那你把今晚的照片,發我郵箱裏吧,還得給雇主傳過去呢。
我說,這個沒問題。
留了郵箱地址後,打發那個人走了。
胖子說,相機扣了,他再拿什麼拍?
皮二斯蔑視地看著胖子說,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變態,像這種頂級的相機,他肯定有很多呢。
胖子看了看我,說,香皂,你說能拍到嗎?都拍什麼呢?
我說,人家是專業的,這個咱們不操心,等著看好戲吧。
到家之後,火火的臉色比昨天溫和了很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我進門,就急切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故意轉過頭不看我。仿佛一個可愛的孩子,本來不生你的氣了,可是還得裝作很生氣。
我坐在火火身邊,說,老婆,不生氣了啊,給你看電影。
火火裝作冷冰冰的樣子,說,還以為你死外麵了呢。每天就知道玩,我這個老婆你早在你心裏沒了位置。
我嘻嘻笑著說,老婆最好了,我今晚抓賊去了。那賊好厲害啊,皮二斯的身手夠了得了,可是那家夥竟然打得過皮二斯,拳來腳往,打得一片昏天暗地——
因為火火分明不生我的氣了,我也變得口若懸河起來,看火火美麗的臉龐呈現出微微的笑容,我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變得開心不已。
而後又拿來李樂的筆記本,把相機卡裏的照片,錄像都拷了出來。一一給火火看過。
火火看完後,憂鬱地對我說,香皂你知道嗎?我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說的。可是聽小樂說你們去抓偷拍的人了,我很擔心你,怕你……
我內心感動,說,老婆你是擔心我才會和小樂去小公園等我,可知道我們沒事,要回來了,你卻又回去了。你呀!我……
我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的火火,張大嘴巴卻說不下去了。
火火疑惑地看著我,說,我什麼我
我不理會李樂是否在旁邊偷看,一個嘴巴親到火火臉上,說,我愛你!
親得火火臉上跟抹了胭脂似的,一片嫵媚。
臥室的李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感歎,媽呀,我今晚的飯又白吃了!
我看著火火的臉,說,你看,有人嫉妒咱倆了?
火火實在受不了我無恥的樣子,正色說,香皂,你覺得是我同學指使的嗎?
我呆了一下,雖然心裏有我的想法,但是卻說,我不希望是他。畢竟同學一場,做人沒這麼卑鄙的。
我知道假如我明言告訴火火,肯定是李多陽幹的,火火的心情肯定會非常難受,而我也顯得沒男人那樣大度。
都說男人很愛麵子,其實並非這樣,而是男人經不起失敗。刻骨銘心的愛情,失敗一次就足以致命。而對最愛的女人,不管她多麼地不優秀,還是用足了心去愛她吧。
火火聽了我說的,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而李樂也過來,嘴角揚著微笑,對我說,真虛偽。
睡覺前,我按照約定,將照片都傳到那家夥的郵箱裏,等著此後的好消息。順便我又欣賞了一下,恬美和我被偷拍的樣子,感覺還真好玩。又發現恬美的表演很到位,連看我的眼神都含情脈脈的,我齷齪地咽了一下口水,下流地認為是自己的個人魅力讓恬美表演地很入戲。
第二天果然陸陸續續收到了那家夥發來的郵件,郵件裏附了很多照片,照片上表現出李多陽去數碼衝印店洗照片,並郵寄的經過。
我暗自開心之際,內心又湧起悲傷。這個男人,如此下賤。假如就此拆穿他,會不會波及到火火的安危。一時間很是矛盾。
晚上火火回來後,臉色大為不好。不用猜我也知道怎麼回事。並佩服同城快遞是如此之快。我逗火火開心說,老婆,人家照片洗得清楚嗎?
火火黯然笑了笑,說,老公,我錯怪你了。
我故作大義凜然,說,為了堅持真愛,這點小委屈算什麼。
心裏竟然又感激起碧子來,要不是這家夥陰差陽錯的出現,說不定我哪天還真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再被李多陽拍下,豈不是糗大了。
火火說,老公,你一定知道是他了對嗎?
我不忍把收到的照片給火火看。火火那麼善良,怎麼能忍受住這個打擊呢?
我說,不確定不確定。還沒找到證據。
火火聽了之後,臉色好了些,而我卻有點酸酸的感覺,雖然明知道沒什麼,但現在火火為別的男人煩心,就真的讓我無法坦然了。然後,後來……照片還是被火火看到了。
為了慶賀沉冤得雪,第二天店關門前讓大棍事先做好了菜,和胖子、二斯他們一起喝點。未料喝到半場,張愛國也來了。張愛國大罵我們不夠義氣,有打架的機會,也不吱一聲。
李樂一整天都顯得無精打采。我說,妹啊,你怎麼了?
李樂白了我一眼,說,說了你也不知道。
我說,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心情煩悶的,正常,來喝兩杯。
李樂用眼睛罵了我一下,說,老讓女孩子喝酒的男人都居心叵測,是禽獸。
在場的人都笑了。
李樂又說,火火姐呢?
我說,她直接回家去了。在家等我們呢。
李樂說,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雖然李樂這麼說,卻真的喝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喝起來了。酒量之大,讓人咋舌。張愛國忍不住讚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聽張愛國這麼說,我不僅想起在李樂筆記本裏看到的那張全家福了。那個穿著軍裝一臉莊嚴的漢子,果然很能喝酒。
李樂徑直舉杯對我說,香皂,跟你妹喝一杯吧!說完一飲而盡。
我靠,我有點暈,那可是白酒啊。這一口,少說也有三四兩酒。我禁不住麵露怯色。李樂非常蔑視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不喝就不配坐在他麵前一樣。可是,我真的喝了,我那翻江倒海的肚子啊,矛盾。
最後還是忍不住喝完了,結果看人也虛了,也感受到地球自轉了,但是卻感覺不到地球引力了。我覺得我很飄,我覺得做人也真實了,我說,你們知道嗎?我真想揍那個李多陽,這人簡直卑鄙透頂,無法言喻啊!
皮二斯嘿嘿笑了兩聲,說,這還不簡單,我太了解這樣的人,給他點苦頭吃就行了。交給我了香皂。
我說,別了,她好歹也是火火的同學,我總得給他點麵子。
皮二斯喝了一口酒,隨後又逗起來了李樂,說,李樂,你丫知道我暗戀你,你無情啊!寧可單身,也不理會我啊!
李樂淡淡地說,那你先去整容先。
惹得全場笑個不停。
吃完之後,各自回去了。
半路李樂問我,香皂,你就這麼饒了李多陽了?
我說,你知道我有多想整治他,但是還是算了吧。
李樂說,他得不到苦頭,免不了還想出什麼新花樣。
我看了看李樂,說,你這丫頭片子還真不笨。等他以後整出事來再說吧
李樂聽了氣得直跺腳。哼了一聲,再不言語。
到家之後,家裏幹淨得有些一塵不染。不用說,自然是火火打掃了。
我說,老婆,你別累壞了,家裏實在髒了,就讓保潔的人全麵收拾一下得了。
火火黯然地說,閑著也是閑著,不打掃怎麼辦?
我發現火火的表情有些不對,說,好老婆,你是不是病了?
火火看著我,仿佛洞察一切的樣子,她說,香皂,那人發來的照片,我看到了。
我大吃一驚。悔恨自己沒有及時刪除。我說,別在意。他也是為了你,不擇手段趕跑我。證明我老婆魅力大。
火火眼睛濕濕地看著我,說,香皂你長大了。
我嘿嘿一笑,說,都長大十來年了。
本來我以為就此無事。李多陽應該從我和火火的生活裏消失了,可是,命運充滿了捉弄。以後的事情,怎麼也不是我能料到的。
次日,寒風凜冽。吹得人直掉眼淚。可是陽光出奇地好。我呆在餐廳裏,因為是早上,店裏沒有顧客。服務員們都坐在一起聊天。隻有李大棍一人在廚房忙碌著。
皮二斯從陽光裏踏進來,臉上笑得比陽光都燦爛,說,真他媽冷。
我打趣說,昨晚找小姐了?這麼開心?
皮二斯神神秘秘地走我旁邊,說,走,樓上喝茶去。
到樓上,皮二斯沏了一壺茶。說,茶並沒有高低優劣之分,隻是人以自己的喜好,分出了等次。萬物都是平等的。劣茶中也能品出珍奇的味道來。
我說,貌似這話好像聽過。
皮二斯滋滋喝了一口茶,說,嘿,還不是電影裏這麼說的。
隨後,他又看著我說,香皂,猜我昨晚做什麼去了?
我說,我又不是你爸,我知道你去做什麼啦!
皮二斯一口茶差點噴我臉上,說,草的,我爸他也不知道我每天做什麼。告訴你吧,昨晚我把李多陽那家夥揍了。
我分外差異,單不說他揍了李多陽,他是怎麼找到李多陽的也讓人費解。可能他現在隻是和我開玩笑。
皮二斯哈哈笑了起來,指著我說,不相信?
我說,你就開玩笑吧!
皮二斯說,媽的,兄弟受欺負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管。昨晚找到了偷拍你的那家夥,他領著我找到了李多陽的家裏。同去的還有愛國,這丫的下手真狠,連我都感覺解氣。
到此,我才確定皮二斯沒有開玩笑,李多陽真的被揍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知道了這件事,我心裏一直很不安。一種不詳的預感縈繞在我心頭。我找到了胖子,問李多陽沒死吧?
胖子說,當時我沒去,應該死不了。具二斯說打得挺慘的。這下你高興了吧。
我沒說話,看著外麵耀眼的陽光,心想,冬天就快過去了吧。
中午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說,香皂,你會遭到報應的。
我猜想這一定是李多陽發來的。這個自私卑鄙的家夥,一定氣急敗壞了。我回了一條,說,真是不好意思,你在哪,我給你道個歉,賠個不是。
對方沒有回我。
我覺得有必要給卡卡打個電話,我說,卡卡,你跟李多陽怎麼樣了?
卡卡說,礙你屁事,人快死了,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說完就掛了我的電話。我想有卡卡看著他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吧。這事一整天弄得我失魂落魄的。恬美對我說香皂生病了吧,回家歇歇吧。我看著恬美美麗的臉,感覺這時間有太多的美好讓人留戀。我說謝謝,沒什麼事。
晚上七點種,我給火火打了一個電話,說,老婆,回家了沒有?
火火說,還沒有香皂,李多陽說出車禍了,卡卡說讓我去醫院看看他。我正在路上,別擔心我,沒事的。
我一聽大驚失色,李多陽是被打的,為什麼說出了車禍?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上。又想到是卡卡給她打的電話,才放心了些。
我著急地問火火,是哪家醫院,我去找你。
得知了哪家醫院,我來不及給店裏說一聲,火急火燎地跑到外麵,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