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瞅了一眼火火,哇一聲撲到火火懷裏,說,我好痛啊,心裏麵!
我對手足無措的李樂說,她失戀了?
李樂沉重的點了點頭。
李多陽在旁邊站著,看著一群美女,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對貌似正想入非非的李多陽說,老弟今天麻煩你了,早點回去吧!
李多陽似乎舍不得回去,說,正好我也沒事,我把你們送回去吧!
我看了火火一眼,火火正著急地安慰著卡卡,我說,那今天真的麻煩你了!
再次坐到李多陽的車上,車內狹小的空間因為卡卡充滿了不小的酒味。我估計李多陽的車一啟動,卡卡就吐了。果然車剛一啟動,卡卡就吐了。我在副駕駛上回頭看了一眼卡卡,火火和李樂正忙著擦卡卡身上吐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燈光下我依稀看到了菜葉、肉末、半塊丸子……等等東西。心想卡卡吃東西跟她脾性也差不多。
順帶我也瞥了李多陽一眼,這下他的臉上掛不住了,在夜裏燈光的照耀下有點青麵獠牙的樣子。我說,老弟不好意思。看來下次我還得把你洗車的錢加上。
李多陽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微笑說,哪裏哪裏,小意思。
我問火火說,老婆,今晚是不是得把卡卡帶咱家了?
火火說,嗯,都醉成這樣了,放心不下她啊。
李樂也說,今晚讓卡卡跟我一起睡,我照顧她。
我聽到李樂這句話心裏直樂,媽呀,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呢?
我心裏仿佛開滿了鮮花,看什麼都覺得美麗,聽什麼都覺得動聽。
我差點對身邊的李多陽說,你就不能開快點嗎?
嘴上卻說,兄弟稍開快些,我怕卡卡堅持不住又吐出來,真不好意思弄髒你新車了。
李多陽陰慘慘地說,新車,還沒過磨合期呢,我盡力吧!
他話雖這麼說,但是聽到卡卡在後麵啊啊呀呀地叫,明顯地感覺他在用力踩油門,最後他的車就像發情的牛犢子一樣,向我家開去。什麼磨合期不磨合期的,全然拋在了腦後。
看著李多陽別扭的樣子,我心裏一陣暗爽。可是有一件事我萬萬沒想到,這次讓李多陽往家裏送卡卡,顯然讓他知道了我和火火住哪裏。這樣做顯然不合適,也不合我的性格。
但是此時光顧著想壞事,什麼合適不合適早就渾然不顧了。
等李多陽的車開到樓下,卡卡早已呼呼沉睡了。
李樂和火火先下了車,我一看火火身上被卡卡吐得一塌糊塗。我很心疼——為火火身上的衣服。因為她今天穿的衣服是我給她買的那件。
李樂抖了抖衣服,身上的穢物像掉冰雹似的,嘩啦嘩啦直掉。
我忍不住想笑,這是什麼吐發啊?發洪水啊!想不到女人醉酒的樣子比男人還要不堪入目。
等我拽著卡卡的胳膊,半抱半拉的把卡卡弄出車來時,卡卡忽地張開眼睛,嚇了我一跳。
我心想完了,今晚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應該把卡卡拉家裏,應該直接送醫院去。
看著她現在精光四射的眼睛,八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說不定立刻就兩眼一瞪,雙腿一蹬,離開了這個可愛的世界了。
她的眼睛看著我,呆呆地,時而深情時而冷酷。
看得我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我差點脫口而出說,卡卡,咱們相識一場,你死了千萬別拉著我啊。我還得養我老婆……
意念裏,在一片翠綠唯美的竹林裏,一個全身傷痕累累的女子倒在我懷裏。我丟下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劍,淚如雨下,緊緊抱住這個可憐的女子,啜泣道,姑娘,在下無意殺你。
那個女子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時而深情時而冷酷。說不盡的幽怨。
最終她沒說一句話,含淚歸天。
我仰天長嘯,大喊道:卡卡!
片片竹葉應聲而落,落葉聲似哭似泣,久久不止……
突然,懷裏的女子瞪大了眼,對我狠狠地說了一聲,禽獸!
我愕然。這是卡卡第二次這麼說了。八成她是把我當成她男朋友了。
說完,她又閉上眼睛,變得全身軟趴趴的了。
我使勁抖了抖卡卡,說,喂喂,他媽的醒醒。
奈何卡卡是如何也不肯醒來了。
我覺得他媽的肯定死不了。火火和李樂攙住爛醉如泥的卡卡往樓上走去。
我一看李多陽的車裏亂糟糟一片,瞥了一眼李多陽,他看著自己嶄新嶄新的車,目光時而深情時而冷酷,最後目光就冷得像秋盡的夜了。
沒邀請他上樓去。他關好車門,自己也不說回去。跟在我後麵上樓了。
他這一跟,我心裏亂七八糟的,真想一腳把他從樓體上踹下去。
我說,老弟天不早了,今天讓你見笑了,我這幫朋友就這樣。
李多陽的臉在樓道的燈光裏陰晴不定,說,客氣了,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朋友沒事了,我就回去。不麻煩。
火火和李樂把卡卡攙進了米老鼠屋,隨後關住了門。
我心想,估計她們要把卡卡脫光了,否則豈不是把床弄得髒兮兮的。
我對李多陽說,坐吧,家裏簡陋,多多擔待。
李多陽把視線從米老鼠的門上收了回來,說,不簡陋不簡陋,家裏這麼幹淨,我都不好意思下腳了。
我說,誇獎了,火火在家閑不住,沒事老是打掃來打掃去的。
李多陽聽了這句話,臉色就跟紅綠燈似的,變來變去。
我真想衝進廚房拿把菜刀把李多陽剁了,我的老婆他這麼在意幹什麼!
沒一會兒,李樂手裏果然拎著卡卡的髒衣服出來了,徑直走到衛生間裏去了。在李樂經過的一刹那,我的大腦迅速從眼睛那裏得到信息,李樂拎的東西除了外麵穿的,還有裏麵穿的,包括這個啊、那個啊……
李樂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也沒看我一眼,當然更沒看李多陽,跟賭氣似的進屋了。
李多陽不由自住地看了我一眼,說,香皂沒事了,那……我回去了啊。
我心想,媽的你還想在這裏過夜啊,快走吧快走吧!
送走了李多陽,我心裏總算舒坦了下來。
我敲了敲門,說,裏麵的人聽著,我要進去了。
當然我終於還是沒能進去,火火說,香皂你在外麵等等,我和小樂換件衣服。
我想也是,火火的衣服都被卡卡弄那麼髒了,也的換一件吧。
正尋思幹什麼呢,李樂在屋裏說,香皂,我把洗衣粉關廚房了,你放出來喂喂啊!
我罵了一聲,洗衣粉這麼可愛,你給關廚房幹什麼。
繼而又反應過來為什麼李多陽進門洗衣粉練叫也沒叫一聲呢,原來被李樂這丫頭片子關起來了。估計正在廚房賭氣呢。
打開廚房門,洗衣粉正在呼呼大睡,身邊放著沒吃完的臘腸。
我想李樂這家夥倒也心細,把洗衣粉關上的時候也不忘放點吃的。
踢醒洗衣粉,它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溜溜地跑到狗窩裏睡了。
我想起今晚為了救卡卡,我和火火都還沒吃飯呢。洗了洗菜,正要做飯。火火進來了,穿著一件棉製的睡衣,長長的頭發散下來,看起來很美。
我伸手抱住火火,說,老婆,哈哈!
火火輕輕地推了我一下,沒推開我,說,壞家夥!
我正要親火火一下,李樂不知道怎麼來了,咳了兩聲,說,注意注意,我還沒成年呢!
我說,李樂你什麼時候把洗衣粉關起來的?
李樂忿忿地說,今早要出門的時候就把它關起來了,它最近不聽話,老是汙染環境,把房間弄得很髒,還不如關廚房裏,讓他吃了睡、睡了吃!
我心想今天沒人得罪李樂吧,怎麼這麼沒好脾氣。
簡單地做了點飯,想不到李樂竟然也吃。我說,你不是和卡卡吃了嗎?
李樂頓了一下說,吃什麼啊,還沒等到吃飯呢,卡卡就醉了。
吃完飯後,火火進洗手間把洗衣機裏卡卡的衣服取了出來,涼好了。
等李樂進屋之後,我對火火說,老婆,今晚終於有我們兩個人的單獨時間了。什麼什麼的約定都一邊去吧,今晚你是跑不掉了。
火火淺淺一笑,臉上浮現幾分紅暈。
我一把抱起火火,抱到了我寂寞孤單的床上。
火火詫異地看著我掏出手機來,說,老公你要打電話嗎?
我說,關機,省得有人破壞氣氛。電視劇裏不經常這麼演嗎,男女主角要親熱了,電話就響了。
火火忍不住一笑,說,你呀!
我又搬了一個凳子把門擋住,說,有時間把門修好,那次弄壞一直沒修。
一切準備妥當,感覺萬事俱備了,我把手放在燈的開關上,無比曖昧地向火火飛了一個吻,說,老婆關燈了哦。
啪一聲,關了燈。
屋裏霎時充滿了柔情蜜意,讓人意亂情迷。
我心情無比興奮地走到床邊,三下兩下除去了身上的衣服,開心地說,老婆,你今晚不會……
火火輕輕地歎了口氣,說,老公,快上來,別著涼了。
我嗯了一聲,騰空而起,飛身鑽進了被子,一把抱住火火,說,嘿嘿。
火火說,你嘿嘿什麼,丟了錢還這麼開心。
我一聽,心情有點失落,說,被你這一提醒,心裏還真有那麼點難受。
火火撲哧一下笑了起來,說,僅僅一點啊,看來你還真的遲鈍。
我說,我本來是很難受很難受,可是丟得是李多陽的錢,我心裏就不那麼難受了。讓他等去吧。
火火說,你那麼討厭他啊?
我說,直覺,男人的直覺。他媽的對你沒安好心。你得小心著他點。我真害怕有一天……
火火伸出暖暖的小手,放在我嘴巴上,說,老公,不可亂想,這輩子我就跟著你,不離不棄。
我聽了心裏一陣感動,緊緊把火火抱在懷裏。這麼久沒這麼抱著了,心裏還真有點亂。就仿佛在看一部冗長的電視劇,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了。
我吻了一下火火的臉,燙燙的感覺。我說,老婆你發燒了!
火火嗔怪說,你才發燒了呢。
我說,要不然怎麼這麼燙!
火火不言不語,臉輕輕貼在我心口的位置,我感覺我的心正在為她跳動。
我說,老婆,今晚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不會有人阻礙我們了吧!
我吻了一下火火的額頭,感歎地說,上帝啊,你今天終於做好事了啊!
浮華褪去,禁受不住那迷人的真實。夜色裏是誰在歎息,讓人心激動不已。這觸手的光滑,是你賦予給我的嗎?擁你入懷的時候,才知道一切都像雨露般,被潤透了。
理了一下思路,正要打算從哪裏開始表達我無邊無際渾厚雄壯的愛,隻聽見外麵有人咣當一陣響,很匆忙的樣子,隨即大叫道,不好啦,卡卡吐了好多血!
……
當我背著卡卡往樓下飛奔的時候,我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媽的,你說真有上帝這玩意嗎?
當淩晨三點的時候,我看著守在卡卡病床旁邊的火火和李樂,兩個本來素不相識的女人,卻因為床上躺著的女人走到了一起。女孩子亂七八糟的小事很多,她們卻相處地那麼融洽。讓我一個站起來比誰也不矮的自詡是大男人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議。
火火,你是飄落在人間的天使嗎?我遇到你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恩賜吧。我舍不得你離開我哪怕一秒鍾,因為當我看不到你的時候,口上雖然不說,但是,那種思念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你說我這麼早過這種柔情蜜意的生活會讓我失去奮鬥的力量;你說女人都愛慕虛榮,男人一定要做出一件讓女人值得炫耀的事情來。這些話我都記得。並且我一直在努力。我最愛的火火,雖然我對你總是空許諾言,但是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
一定會過上好的生活。
……
我輕輕拉開門。樓道裏一片寂靜。空氣裏飄溢著醫院特有的藥水味。讓人感覺很難過。多少人在這種味道下離開了這個世界,說不定哪天就是你我。
……
我站在病房外,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上升。
我深深吸了一口,心裏感覺平靜起來。
一個小護士從我身邊走過,輕輕地指了一下我地煙,又接著巡視病房去了。
看著她踮著腳從病房門上的小窗口一個一個望過去。我熄掉了煙,笑了笑。推開病房的門,輕輕對火火和李樂說,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守著她。
火火和李樂不約而同地搖搖頭。看著她們堅定地眼神,我不好再說什麼。
火火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滿的都是憂傷。
我說,卡卡這家夥命大,就是喝酒而已,死不了的。
火火強勉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卡卡,說,好擔心卡卡。
我看著在病床邊上支著腦袋一聲不吭的李樂,輕聲說,難得李樂今天這麼安靜。
火火輕輕噓了一聲,說,她睡著了。
我大感意外,仔細看了一眼,她果然一本正經地睡著了。
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讓她們堅持等待呢,還是一起這麼守著。
這時候卡卡突然醒過來了,睜開眼滴溜溜看了看周圍,迷茫地說,發生什麼事了?
李樂也被她這一問驚醒過來,和火火一起笑了起來。
卡卡更莫名其妙了,說,媽的實在想不起來了。
我一聽她又粗口,看來是恢複了,我問她,你餓不餓?
卡卡說,是有點餓。
然後她在自己身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沒有沒腦地拋出一句話,說,我沒被車撞吧?
等火火告訴她怎麼回事後,卡卡才恍然大悟,說,媽的肯定是喝假酒了。老娘的酒量……
她頓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說,香皂最了解我的酒量了,是不是啊。
李樂說,是啊是啊,你能喝,神仙喝兩瓶也得吐血!
卡卡突然拿被子蒙住頭,竟然哭了起來。
本以為她沒事了,誰知道她還有蒙著被子哭這一招。
我說,你別哭啦,不就是失戀嗎,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
我知道以卡卡的性格,你安慰她是沒用的。就得讓她跟你吵,吵完了就沒事了。
果然卡卡的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說,媽的香皂你有火火這麼好一個老婆,你當然睡覺還他媽想笑呢,老娘我身子青春全他媽給那個禽獸了,你說我還能呲牙咧嘴地跟你笑嗎?
我嘿嘿一笑,說,你不還沒結婚嗎,結婚再離婚豈不是更慘,你再結婚也是二婚。想找小帥哥是沒指望了,恐怕得找老男人了。
火火和李樂偷偷衝我笑了一下。估計她們猜到我的想法了。
卡卡愣了一下,嗚咽著說,男人他媽的真不是東西啊!我跟著他什麼都不圖,憑什麼甩我啊,我連件衣服都舍不得讓他花錢給我買,嗚嗚……
說著就指著身上的衣服看。
這一指,指得我有點揪心痛疼。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是火火的。
卡卡說,我的衣服呢?
李樂說,洗了,都被你吐髒了。
卡卡說,我是不是出醜了?
李樂說,還行,沒怎麼丟人。
卡卡說,你騙我,快給我個鏡子。
我有時候真搞不明白女人,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自己的形象。就像女人和男人結婚幾年之後,還要問男人今天穿的衣服漂亮不漂亮。其實男人對她穿什麼早就心不在焉了,就算是女人買一件珠光寶氣的衣服,在男人看來不是美麗,而是浪費金錢。女人得到的不是男人的讚美,而是一頓奚落。
當一個男人覺得自己的女人該相夫教子的時候,這個女人也就應該知趣地告別時尚張揚的年代了。
婚姻和虛榮有時候很難契合。
等我們都確定卡卡沒事的時候,卡卡一邊整理亂七八糟的頭發,一邊說,你們都回去吧,我好想好好睡一覺,這裏挺安靜的。現在覺得離開那個禽獸,心裏輕鬆了很多。想不到無牽無掛這麼爽。
次日早晨,火火上班去了。我和李樂在家吃完飯後,給卡卡帶了點。
在病房裏看到卡卡又多了一位病友,卡卡坐在床上正在給那個姑娘講自己如何克服劇痛,戰勝病魔,最終健康地活在這裏。
我站在她旁邊,說,看來你他媽的真的酒醒了。
卡卡立刻覺得顏麵不存,說,我的病其實比癌症都可怕。
我說,那你就得癌症算了。你打算在這裏住著?
卡卡躺下來,悠哉悠哉地說,這裏安靜溫馨,實在舍不得走啊!
我把她住院的收費單給她看了看,她眉頭緊鎖,說,香皂,李樂,我覺得我完全康複了,你們是來接我回去的吧,咱們走吧!
李樂把卡卡洗好的衣服遞給卡卡說,臨走先換上吧,你穿火火姐的衣服看著別扭。
卡卡說,你是說我沒火火身材好嗎?
她說完又看了看我,說,香皂你丫的別老讓火火幹活,她的小手要是糙了,我饒不了你。
卡卡換衣服的時候,我在門口當守衛。意念裏是想回頭看一下的,但是知道她畢竟鑽被子裏換吧。看也看不到什麼,索性不那麼猥瑣了。
站在門口無所事事,正想掏根煙,看著牆上嚴禁吸煙的標誌,忍不住把掏煙的手又縮回來了。
恰好昨晚的小護士又過來了,我真慶幸自己沒抽。
她看到我友好地笑了笑,我有一種很恍悟的感覺,她是不是遊戲裏的醫生MM呢?想到此處我差點問她你玩不玩遊戲啊?結果沒敢問出來,卻說,你怎麼還沒下班啊!
她說,一會兒就交班,臨交班前再檢查一下。你朋友沒事了吧。
我說,早好了。
小護士又挨個病房看過去。走了。
正想回頭看看卡卡準備好走了沒有,接到了火火的電話。火火在電話裏說,香皂,給你說一件事別生氣。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火火一般不會先不讓生氣再跟我說話的。我估計我肯定得生氣。
火火說,李多陽想來看看卡卡,我就告訴他卡卡在哪個病房了。
我有點納悶,不知道李多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雖然他是來看卡卡,不是看火火,但是我還是感覺不爽。僅憑他打電話給火火,就讓我覺得空氣裏到處都是醋味,酸得要命!
恰好卡卡也換好了衣服,我趕緊催她們趕緊走,說,一會兒一個討厭的家夥要來。
卡卡納悶地問,哪個討厭的家夥。
我不知道怎麼給她說。李樂說,就是人家送你回家,你吐了人家一車的那個人唄!
卡卡不好意思地說,呀,還沒謝謝他呢。
還沒等我們走出房門,一大束鮮花就出現在了門口,和這裏平靜祥和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多陽拿著鮮花,彬彬有禮地走到卡卡麵前,說,祝你早日康複!
李樂伸手拿過花,輕蔑地說,卡卡早康複了,現在要回去。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啦!
卡卡似乎不知道這個人如何討厭,瞪了李樂一眼,說,丫頭片子怎麼說話呢,那個這位帥哥,昨晚真是謝謝你啊!
李多陽說,不客氣不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應該做的。
當卡卡在醫院門口上了李多陽的車之後,我和李樂相互對視,異口同聲地說,有病啊!
我和李樂看著李多陽載著卡卡揚長而去,彼此都很困惑。可能李多陽昨晚開車回家的時候被卡卡吐的東西熏壞了腦袋,或者他……
我和李樂走在熙攘的街頭,說,咱們也回去吧。
李樂走在我身邊,頎長的身材顯得她亭亭玉立。
公路上的車飛馳而過,她的長發被吹得輕輕飄舞。
我們並肩而行,時不時有路人側目相望,他們一定覺得我們是戀人吧!或許……真的很像。
半路上胖子打來電話,說,皮二斯決定要用二樓開茶館啦!你不反對就讓他搞了啊!
我想和開餐廳並不衝突,由他折騰去吧。
胖子說,咱們餐廳什麼時候開業啊!都弄得差不多了。
我說,胖子咱們盡快吧!人員一到位,咱們就開張!
胖子說,好!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樂看了看我,說,童老板,恭喜哦!
到家後正逗洗衣粉玩呢,我想考驗一下洗衣粉的能力,趁李樂在房間玩遊戲,我從洗手間拿了一件李樂的內衣,讓洗衣粉聞了一下,洗衣粉的反應讓我備感意外,它似乎對李樂的內衣已經不屑於顧了。
我把內衣藏到我屋裏,走到客廳,對洗衣粉說,去,找回來。
洗衣粉無精打采地看了我兩眼,慢吞吞地走到我屋子裏,這裏聞聞,那裏嗅嗅,正找呢。
看得我大呼過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樂聽到我笑聲,從屋裏出來,說,香皂你笑什麼呢,笑得這麼恐怖?
我說沒笑什麼,逗洗衣粉玩呢。
李樂順著我的視線看了一下我臥室的洗衣粉,說,感覺壞壞的,是不是辦壞事了?
我說,怎麼會呢,你還不了解我嗎?
李樂說,正因為了解你才覺得你辦壞事呢。
還沒等我辯解,洗衣粉竟然很快找到李樂的內衣,咬在嘴裏從我屋裏出來了。搖著尾巴走到我身邊。
李樂看著洗衣粉從我屋裏找出一件她自己的內衣來,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目光灼熱,似乎想把我燒死。
我心想要糟,看著李樂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對李樂說,我在考驗洗衣粉的能力,你信嗎?
李樂怒氣衝天,說,我早知道洗衣粉以前老偷我的東西,不偷火火姐的,其中肯定有問題。原來是你教唆的。
我說,真的不是我,那時候洗衣粉剛來,我跟它都不熟,你怎麼說我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這次李樂鐵定認為是我辦了壞事。任我百變辯解,都於事無補。我感覺我傷害了李樂,李樂正要伸手懲罰我,門鈴響了。
我說,李樂你聽,有人來了,我得去開門。
李樂生氣地轉身走進了房間,說,香皂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我像脫兔般跑到門口,開門一看是卡卡。
我說,我靠,你怎麼來了?還以為你一到家得臥病一年呢。
卡卡說,你他媽的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啊!
卡卡踱到屋子裏,環視了一下,說,我好久沒來了。
我心想,你他媽昨晚剛來過。還把我家裏弄得亂七八糟。竟然這麼快就忘了。
卡卡把手裏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說,給你家火火買了點桔子吃,你別吃啊。
我說,你這感謝也太廉價了吧。
說著拿起一個桔子要吃,豈料電光火石之間,卡卡伸手把桔子搶過去了。
卡卡說,都說了不讓你吃了。
我說,我靠,火火的東西就是我的,為什麼不讓我吃。
卡卡白了我一眼,說,我這桔子有數的,你吃一個就少一個,火火回來看到我就送了這幾個桔子,還不嫌我摳門啊!
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今天才明白卡卡小器到什麼程度了。
卡卡說完,就衝著米老鼠屋大叫,李樂李樂,老娘來了!
李樂從屋裏出來,說,來就來唄,大呼小叫什麼啊!
卡卡說,陪老娘買幾件漂亮的衣服去,最近失戀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樂不情願地說,你等等啊,我關了電腦。
卡卡說,你快點啊,下麵還有人等。
卡卡笑眯眯地看著李樂回屋了,一點也不像失戀的樣子。她對我說,香皂那個李多陽人不錯哦,你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
我翻江倒海的心又一陣翻江倒海,感覺快吐了。我說,你們勾搭上了?
卡卡嘿嘿一笑,說,老娘有生之年不想再戀愛了,苦啊!何來勾搭之說。
等李樂和卡卡走了之後,直覺告訴我,在下麵等她的是李多陽。
我走到陽台上,向下麵看了一眼,果然下麵停著李多陽那輛惡心車。
李樂和卡卡走下去時,李多陽從車裏出來,給她們開了車門,竟然還向樓上看了一眼,直覺又告訴我,他這一眼是看我的。
他們走後,我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又隨手從陽台丟了下去,罵道,真他媽惡心!
晚上回來後,我簡略地給火火說了一下情況,火火笑著說,這下你放心了吧,你老婆哪有魅力被別人看上,看上我的也隻有你了,大壞蛋。
莫非我以前真的對李多陽太過多慮,導致了認知上的幻覺?我尋思著這事不對,或許這是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