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護士從我身邊走過,輕輕地指了一下我地煙,又接著巡視病房去了。
看著她踮著腳從病房門上的小窗口一個一個望過去。我熄掉了煙,笑了笑。推開病房的門,輕輕對火火和李樂說,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守著她。
火火和李樂不約而同地搖搖頭。看著她們堅定地眼神,我不好再說什麼。
火火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滿的都是憂傷。
我說,卡卡這家夥命大,就是喝酒而已,死不了的。
火火強勉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卡卡,說,好擔心卡卡。
我看著在病床邊上支著腦袋一聲不吭的李樂,輕聲說,難得李樂今天這麼安靜。
火火輕輕噓了一聲,說,她睡著了。
我大感意外,仔細看了一眼,她果然一本正經地睡著了。
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讓她們堅持等待呢,還是一起這麼守著。
這時候卡卡突然醒過來了,睜開眼滴溜溜看了看周圍,迷茫地說,發生什麼事了?
李樂也被她這一問驚醒過來,和火火一起笑了起來。
卡卡更莫名其妙了,說,媽的實在想不起來了。
我一聽她又粗口,看來是恢複了,我問她,你餓不餓?
卡卡說,是有點餓。
然後她在自己身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沒有沒腦地拋出一句話,說,我沒被車撞吧?
等火火告訴她怎麼回事後,卡卡才恍然大悟,說,媽的肯定是喝假酒了。老娘的酒量……
她頓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說,香皂最了解我的酒量了,是不是啊。
李樂說,是啊是啊,你能喝,神仙喝兩瓶也得吐血!
卡卡突然拿被子蒙住頭,竟然哭了起來。
本以為她沒事了,誰知道她還有蒙著被子哭這一招。
我說,你別哭啦,不就是失戀嗎,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
我知道以卡卡的性格,你安慰她是沒用的。就得讓她跟你吵,吵完了就沒事了。
果然卡卡的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說,媽的香皂你有火火這麼好一個老婆,你當然睡覺還他媽想笑呢,老娘我身子青春全他媽給那個禽獸了,你說我還能呲牙咧嘴地跟你笑嗎?
我嘿嘿一笑,說,你不還沒結婚嗎,結婚再離婚豈不是更慘,你再結婚也是二婚。想找小帥哥是沒指望了,恐怕得找老男人了。
火火和李樂偷偷衝我笑了一下。估計她們猜到我的想法了。
卡卡愣了一下,嗚咽著說,男人他媽的真不是東西啊!我跟著他什麼都不圖,憑什麼甩我啊,我連件衣服都舍不得讓他花錢給我買,嗚嗚……
說著就指著身上的衣服看。
這一指,指得我有點揪心痛疼。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是火火的。
卡卡說,我的衣服呢?
李樂說,洗了,都被你吐髒了。
卡卡說,我是不是出醜了?
李樂說,還行,沒怎麼丟人。
卡卡說,你騙我,快給我個鏡子。
我有時候真搞不明白女人,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自己的形象。就像女人和男人結婚幾年之後,還要問男人今天穿的衣服漂亮不漂亮。其實男人對她穿什麼早就心不在焉了,就算是女人買一件珠光寶氣的衣服,在男人看來不是美麗,而是浪費金錢。女人得到的不是男人的讚美,而是一頓奚落。
當一個男人覺得自己的女人該相夫教子的時候,這個女人也就應該知趣地告別時尚張揚的年代了。
婚姻和虛榮有時候很難契合。
等我們都確定卡卡沒事的時候,卡卡一邊整理亂七八糟的頭發,一邊說,你們都回去吧,我好想好好睡一覺,這裏挺安靜的。現在覺得離開那個禽獸,心裏輕鬆了很多。想不到無牽無掛這麼爽。
次日早晨,火火上班去了。我和李樂在家吃完飯後,給卡卡帶了點。
在病房裏看到卡卡又多了一位病友,卡卡坐在床上正在給那個姑娘講自己如何克服劇痛,戰勝病魔,最終健康地活在這裏。
我站在她旁邊,說,看來你他媽的真的酒醒了。
卡卡立刻覺得顏麵不存,說,我的病其實比癌症都可怕。
我說,那你就得癌症算了。你打算在這裏住著?
卡卡躺下來,悠哉悠哉地說,這裏安靜溫馨,實在舍不得走啊!
我把她住院的收費單給她看了看,她眉頭緊鎖,說,香皂,李樂,我覺得我完全康複了,你們是來接我回去的吧,咱們走吧!
李樂把卡卡洗好的衣服遞給卡卡說,臨走先換上吧,你穿火火姐的衣服看著別扭。
卡卡說,你是說我沒火火身材好嗎?
她說完又看了看我,說,香皂你丫的別老讓火火幹活,她的小手要是糙了,我饒不了你。
卡卡換衣服的時候,我在門口當守衛。意念裏是想回頭看一下的,但是知道她畢竟鑽被子裏換吧。看也看不到什麼,索性不那麼猥瑣了。
站在門口無所事事,正想掏根煙,看著牆上嚴禁吸煙的標誌,忍不住把掏煙的手又縮回來了。
恰好昨晚的小護士又過來了,我真慶幸自己沒抽。
她看到我友好地笑了笑,我有一種很恍悟的感覺,她是不是遊戲裏的醫生MM呢?想到此處我差點問她你玩不玩遊戲啊?結果沒敢問出來,卻說,你怎麼還沒下班啊!
她說,一會兒就交班,臨交班前再檢查一下。你朋友沒事了吧。
我說,早好了。
小護士又挨個病房看過去。走了。
正想回頭看看卡卡準備好走了沒有,接到了火火的電話。火火在電話裏說,香皂,給你說一件事別生氣。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火火一般不會先不讓生氣再跟我說話的。我估計我肯定得生氣。
火火說,李多陽想來看看卡卡,我就告訴他卡卡在哪個病房了。
我有點納悶,不知道李多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雖然他是來看卡卡,不是看火火,但是我還是感覺不爽。僅憑他打電話給火火,就讓我覺得空氣裏到處都是醋味,酸得要命!
恰好卡卡也換好了衣服,我趕緊催她們趕緊走,說,一會兒一個討厭的家夥要來。
卡卡納悶地問,哪個討厭的家夥。
我不知道怎麼給她說。李樂說,就是人家送你回家,你吐了人家一車的那個人唄!
卡卡不好意思地說,呀,還沒謝謝他呢。
還沒等我們走出房門,一大束鮮花就出現在了門口,和這裏平靜祥和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多陽拿著鮮花,彬彬有禮地走到卡卡麵前,說,祝你早日康複!
李樂伸手拿過花,輕蔑地說,卡卡早康複了,現在要回去。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啦!
卡卡似乎不知道這個人如何討厭,瞪了李樂一眼,說,丫頭片子怎麼說話呢,那個這位帥哥,昨晚真是謝謝你啊!
李多陽說,不客氣不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應該做的。
當卡卡在醫院門口上了李多陽的車之後,我和李樂相互對視,異口同聲地說,有病啊!
我和李樂看著李多陽載著卡卡揚長而去,彼此都很困惑。可能李多陽昨晚開車回家的時候被卡卡吐的東西熏壞了腦袋,或者他……
我和李樂走在熙攘的街頭,說,咱們也回去吧。
李樂走在我身邊,頎長的身材顯得她亭亭玉立。
公路上的車飛馳而過,她的長發被吹得輕輕飄舞。
我們並肩而行,時不時有路人側目相望,他們一定覺得我們是戀人吧!或許……真的很像。
半路上胖子打來電話,說,皮二斯決定要用二樓開茶館啦!你不反對就讓他搞了啊!
我想和開餐廳並不衝突,由他折騰去吧。
胖子說,咱們餐廳什麼時候開業啊!都弄得差不多了。
我說,胖子咱們盡快吧!人員一到位,咱們就開張!
胖子說,好!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樂看了看我,說,童老板,恭喜哦!
到家後正逗洗衣粉玩呢,我想考驗一下洗衣粉的能力,趁李樂在房間玩遊戲,我從洗手間拿了一件李樂的內衣,讓洗衣粉聞了一下,洗衣粉的反應讓我備感意外,它似乎對李樂的內衣已經不屑於顧了。
我把內衣藏到我屋裏,走到客廳,對洗衣粉說,去,找回來。
洗衣粉無精打采地看了我兩眼,慢吞吞地走到我屋子裏,這裏聞聞,那裏嗅嗅,正找呢。
看得我大呼過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樂聽到我笑聲,從屋裏出來,說,香皂你笑什麼呢,笑得這麼恐怖?
我說沒笑什麼,逗洗衣粉玩呢。
李樂順著我的視線看了一下我臥室的洗衣粉,說,感覺壞壞的,是不是辦壞事了?
我說,怎麼會呢,你還不了解我嗎?
李樂說,正因為了解你才覺得你辦壞事呢。
還沒等我辯解,洗衣粉竟然很快找到李樂的內衣,咬在嘴裏從我屋裏出來了。搖著尾巴走到我身邊。
李樂看著洗衣粉從我屋裏找出一件她自己的內衣來,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目光灼熱,似乎想把我燒死。
我心想要糟,看著李樂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對李樂說,我在考驗洗衣粉的能力,你信嗎?
李樂怒氣衝天,說,我早知道洗衣粉以前老偷我的東西,不偷火火姐的,其中肯定有問題。原來是你教唆的。
我說,真的不是我,那時候洗衣粉剛來,我跟它都不熟,你怎麼說我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這次李樂鐵定認為是我辦了壞事。任我百變辯解,都於事無補。我感覺我傷害了李樂,李樂正要伸手懲罰我,門鈴響了。
我說,李樂你聽,有人來了,我得去開門。
李樂生氣地轉身走進了房間,說,香皂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我像脫兔般跑到門口,開門一看是卡卡。
我說,我靠,你怎麼來了?還以為你一到家得臥病一年呢。
卡卡說,你他媽的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啊!
卡卡踱到屋子裏,環視了一下,說,我好久沒來了。
我心想,你他媽昨晚剛來過。還把我家裏弄得亂七八糟。竟然這麼快就忘了。
卡卡把手裏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說,給你家火火買了點桔子吃,你別吃啊。
我說,你這感謝也太廉價了吧。
說著拿起一個桔子要吃,豈料電光火石之間,卡卡伸手把桔子搶過去了。
卡卡說,都說了不讓你吃了。
我說,我靠,火火的東西就是我的,為什麼不讓我吃。
卡卡白了我一眼,說,我這桔子有數的,你吃一個就少一個,火火回來看到我就送了這幾個桔子,還不嫌我摳門啊!
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今天才明白卡卡小器到什麼程度了。
卡卡說完,就衝著米老鼠屋大叫,李樂李樂,老娘來了!
李樂從屋裏出來,說,來就來唄,大呼小叫什麼啊!
卡卡說,陪老娘買幾件漂亮的衣服去,最近失戀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樂不情願地說,你等等啊,我關了電腦。
卡卡說,你快點啊,下麵還有人等。
卡卡笑眯眯地看著李樂回屋了,一點也不像失戀的樣子。她對我說,香皂那個李多陽人不錯哦,你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
我翻江倒海的心又一陣翻江倒海,感覺快吐了。我說,你們勾搭上了?
卡卡嘿嘿一笑,說,老娘有生之年不想再戀愛了,苦啊!何來勾搭之說。
等李樂和卡卡走了之後,直覺告訴我,在下麵等她的是李多陽。
我走到陽台上,向下麵看了一眼,果然下麵停著李多陽那輛惡心車。
李樂和卡卡走下去時,李多陽從車裏出來,給她們開了車門,竟然還向樓上看了一眼,直覺又告訴我,他這一眼是看我的。
他們走後,我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又隨手從陽台丟了下去,罵道,真他媽惡心!
晚上回來後,我簡略地給火火說了一下情況,火火笑著說,這下你放心了吧,你老婆哪有魅力被別人看上,看上我的也隻有你了,大壞蛋。
莫非我以前真的對李多陽太過多慮,導致了認知上的幻覺?我尋思著這事不對,或許這是一場陰謀。
遊戲裏,這個任務是殺掉地洞深處的一個妖怪。我比李樂高很多級,對完成這個任務還是有自信的,自信得就像我對我的小DD一樣充滿信心(這句話女性朋友直接忽略掉)。
可是一進洞,我就被一群怪圍攻,死掉了。
李樂還在洞口,我說,你別進來啊,我已經死了。
李樂搬著筆記本,看著我死了,著急地說,你看我馬上就進來了。怎麼辦啊?
我一看李樂的屏幕,正在顯示加載地圖。我說,十秒內趕緊關機。要不你進去也是死。
李樂說,怎麼關啊!
我說,快,拔電池。
我手腳麻利地把李樂電腦的電池拽下來了。
我和李樂對視一眼,籲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說,好險啊!
我說,真他媽沒勁,上次我做這個任務的時候,裏麵根本沒幾個怪,今天怎麼這麼多!
李樂按上電池,重新開了機,打開遊戲,結果怎麼也進不去。
李樂疑惑地問我,怎麼辦?
我說,估計是人物卡住了。我找GM給你問問。(PS:GM,簡單講就是遊戲裏的管理員)
我用我的號喊了半天GM,結果GM也不出來。我嘀咕著說,什麼破遊戲,服務真差勁。
沒等我這邊有消息,李樂再進遊戲時,竟然進去了。
我大喜過望,我說,你得謝謝我吧,沒我幫忙,你怎麼也出不來。
還沒等李樂說話,遊戲畫麵顯示李樂已經死了。
李樂生氣地說,聽你的,聽你的,到最後還不是死了。
我說,還得找個醫生,就咱們倆不行。
我就讓李樂找醫生MM,反正她們已經很熟了。
集合後,組上了隊,醫生MM對我說,嫂子的等級還不高啊,你這幾天都不帶她玩。
李樂早已習慣了在遊戲裏被這麼叫了,說,他最近太懶了。謝謝你來幫我。
在醫生MM的幫助下,終於完成了任務。本來想退出不玩了,蠻累的,可是幫會裏有人被殺了,幫主對我說帶上你老婆馬上過來殺人。
趕到現場的時候兩方幫會來了不少人了,正在打得不可開交。我二話沒說加入了戰鬥,李樂跟在我後麵加血,由於和醫生MM分屬不同幫會,她沒有來。
亂戰期間死了好幾次,幫主很氣憤,說,讓你老婆給你加血啊!
我不假思緒,脫口而出對李樂說,老婆加血加血!
李樂說,哦。
隨即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任憑遊戲裏的角色被對方幹掉。
我心裏覺得極度地不好意思。心裏一陣哆嗦。叫什麼不好怎麼白癡一般就這麼叫了呢?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瞧了一眼李樂,她臉色微紅,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不言不語。
我心想慘了,不知不覺間把李樂調戲了。
我說,李樂,那個,叫錯了。
李樂看著我,眼神仿佛摻雜了許多情緒,隨即又調皮起來,說,討厭!被火火姐聽到小心你死掉!
我籲了一口氣,知道她明白我是無心之失。心裏平靜下來。
恰好胖子給我打來電話,說,香皂啊,皮二斯想占用咱們的二樓,你有意見嗎?
我不解地問,他占用二樓幹什麼?
胖子說,我讓皮二斯給你說啊。
隨後電話裏傳來皮二斯的聲音,說,香皂你厲害啊!你知道這家店的房主是誰嗎?
我說,不知道啊!你們認識嗎?
皮二斯說,認識啊!是軍屬家開的。我以前經常來的。我還打算包他的二樓開個小茶屋呢。這個地方確實不錯啊。
我說,胖子聯係店主租的,我也不知道。
皮二斯說,那我們晚上商量一下吧,你和胖子看看能不能讓我用二樓。
我心想這個皮二斯還真閑不住。他開茶樓也不會影響我生意,還可以增加額外收入,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李樂見我講起了電話,就拿著筆記本出去了。
我說,我晚上沒空啊,我得去接我老婆。
皮二斯說,那明天吧。反正現在也不急,我就是開著玩。有時候閑得無聊。
掛掉電話之後,我退了遊戲,不知道幹點什麼。看著電腦桌上的煙盒,情不自禁又拿起抽了一根。
不知道為什麼李樂又來了。我慌忙地把煙踩到了腳底下,心疼得要命。
李樂說,香皂,卡卡姐回來了,我待會兒和她逛街去,給你說一聲啊。
我有點納悶,上次給這個卡卡打電話,說漫遊,沒說幾句話就給我掛了。想不到現在突然又出現了。我問李樂,她前段時間幹嗎去了?怎麼好久沒見她了?
李樂說,她去她男朋友那裏了。也是今天突然給我打電話的。說約我玩一會兒。
我說,好好你去吧。這個沒良心的賤人。
李樂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臨火火下班的時候,我把裝錢的信封胡亂往衣服裏一塞,擠上公交車匆匆往火火的單位走。接了火火就把錢還給李多陽。我是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戴著眼睛裝斯文的家夥了。弄得我此刻的心情很是差勁。
現在天氣涼了,公交車都不開車窗了。車裏麵的空氣差勁之極。憋得我一陣頭暈腦脹。我前後左右都是人——男人。我的心情更不爽了。
好不容易到了站,一下車門感覺很是清爽,身上也輕鬆了不少。
走到火火單位門口,發現火火正在門口等我。
我近乎跑過去的,一把攬住火火的腰,說,老婆我來啦!
火火笑著看著我說,知道你來啦!跟個孩子似的。
我說,我把錢帶來了,咱們去找那個李多陽把錢還給他吧。
火火說,我給他打電話了,他說一會兒過來。就不用讓咱們多跑了。
我心想這家夥可真懂得獻殷勤啊!他……他肯定他媽的對火火有意思。我的心有種快爆炸的感覺。
正想著,火火的電話響了,火火接了電話說,我和香皂在單位門口呢。那好,一會兒見。
我一聽就知道那個李多陽要來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一輛嶄新的小車停在我和火火麵前,李多陽從上麵下來,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他走到我們麵前,扶了一下那副惡心的眼鏡,看了一眼火火,又看了看我,說,香皂哥你好!
我心裏那個煩啊,說,別叫我哥了,叫名字吧,還沒你大呢。
李多陽很虛假地笑了笑,說,好,兄弟果然是個爽快人。
火火似乎知道我不願意和李多陽呆著,就說,老同學,借你的錢帶來了,現在還給你,真的謝謝你了。
我聽見火火不叫李多陽的名字裏,心裏馬上開心起來,剛才的不快煙消雲散。我說,是啊謝謝啦,你要不要利息呢?
李多陽聽了火火的話,臉上的肌肉似乎蠕動了一下,說,嗨,要什麼利息啊,再說也沒幾天,真想不到你們這麼快能還。
我心想已經夠慢的了,恨不得剛看到的時候就還給你。
我瞅了一眼李多陽的車,說,借給我這麼多錢還買車,厲害。
李多陽看了一眼自己的車,自豪地說,哪裏哪裏,貸款買的,開著玩玩。
火火看了一下時間,說,香皂把錢給了我老同學吧,李樂還在家裏呢,咱們早點回去吧。
我摸了一下衣服內裏,說,李樂沒在……
家字還沒說出來,心卻跳到了嗓子眼上。手也不由自住微微抖起來,我失魂落魄地看著火火,顫聲說,錢……沒了!
火火略一訝異,隨即安慰我說,別急香皂,再找找看。
我手忙腳亂地翻來覆去地找,真的找不到了。恨不得脫光衣服,把衣服都翻個遍。
李多陽看著我尷尬的樣子,說,沒關係香皂,以後有了再還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裏更亂了。
我看著火火,火火眼裏也透露著焦急,我說,老婆真的找不到了。
火火看著我的眼睛,仿佛冬天裏的驕陽一樣,讓我波濤洶湧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伸手幫我整理了一下被我翻亂的衣服,然後用小手拉住我抖個不已的手,溫柔地說,老公咱們以後再還我老同學,咱們先報警吧。
讓火火這麼一安慰,我恢複了理智,說,肯定是剛才在擠公交車的時候被偷了,媽的!
聽我說著這句話,李多陽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車,眼神裏透露著幾絲自豪。
報警之後配合警察做了備案記錄,完了之後,我情緒低落地對李多陽說,兄弟對不起,隻能改日再還了。
李多陽說,沒關係,小事情,一塊去吃飯吧!
火火看了我一眼,把我的手又拉得緊了些,對李多陽說,老同學今天就不了,回頭我們請你吧,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了。
我聽了火火這麼說,一陣悔意湧上心頭,我以前怎麼平白無故的吃醋呢,連對火火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愛情需要彼此信任,不是嗎?我緊緊握住火火的小手,體會著這種既幸福又溫暖的感覺,我看了一眼李多陽,說,好,今晚我請客,都借錢給我了,我怎麼也得表達一下謝意吧!
說完,我凝視著火火的眼睛,火火微笑著,向我點點頭。
李多陽似乎很意外,說,讓你請我多不好意思啊!還是我請吧!
我說,沒關係,雖然我今天沒錢了,但是我老婆還有錢,請你一頓飯還是沒問題的。
李多陽看了看我,順帶也看了火火一眼,嘴巴咧了一下想擠出個微笑,結果沒笑出來,就轉身向車上走去。
上了李多陽的新車,我一改往日小肚雞腸,對李多陽說,老弟你的車挺不錯嗎!
李多陽回頭看了一下,順帶又看了看火火,說,就隨便開著玩,沒什麼講究。
雖然我很討厭李多陽看火火,但是我已經徹底決定做一個胸懷寬闊的大男人,並不去計較。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欣賞,也算是證明了自己的老婆是真的出色。可是……雖然這麼安慰自己,但是心裏還是不爽。誰願意自己老婆被人看啊。現在我有點後悔答應請他吃飯了。媽的,看來我不是做大男人的料。假如大男人對凡塵俗事了無牽掛,不去計較,那麼更偉大的其實是小男人。
李多陽開了一會兒說,香皂你和火火有愛去的地方嗎?
我說,沒有,你就去你愛去的地方吧!
李多陽說,現在天冷了,咱們去吃火鍋吧?
我說,沒問題。
可是還沒等李多陽這家夥開到地方,李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說,李樂,你回家了嗎?
李樂帶著哭腔說,香皂不好了!
我一驚,心想糟了,能讓死乞白賴的李樂心慌意亂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我說,你又被人欺負了?
火火看了我一眼,眉頭皺了一下。似乎也在擔心李樂。
李樂說,你才被欺負了呢。是卡卡,她喝醉了,不醒人事!我弄不動她!
我說,你們兩個沒事喝酒幹嗎啊?
李樂說,廢話,當然有事啊!你過來看看吧!
我看了看正在擔心的火火,說,老婆沒什麼大事,卡卡喝多了。李樂自己弄不回來。
火火說,還是別去吃飯了,先去把卡卡送回家吧!
我對李多陽說,老弟真是對不起,朋友有點事,不得不去看看了,咱們這頓飯先欠著,到時候我一定連飯帶錢一並換上。
李多陽這次沒有回頭看,說,沒關係,先幫你朋友吧,他們在哪?
我說,不勞駕了,我們自己過去吧!
李多陽說,別客氣別客氣,我跟火火是老同學,跟你也就是好兄弟,好兄弟不說兩家話。
當李多陽開著車到李樂指定的地點時,我終於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卡卡。她坐在路邊的小凳子上,哭哭啼啼,時而沉默時而大叫。這種癲狂的樣子著實讓我和火火吃了一驚。
往日風情萬種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卡卡,今天怎麼變成這樣子了?看她頭發淩亂,不施粉黛的樣子,讓人不得不納悶往日那個臉上整天貼著麵膜,自戀到變態的卡卡到底遭遇了什麼事?
我走到卡卡麵前,手放到她肩上,說,媽的卡卡,給我正常點!我是香皂!
卡卡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說,禽獸!
我格外詫異,看了看火火,又看了看李樂,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變禽獸了。
火火坐卡卡旁邊,說,卡卡我是火火,我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