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李樂,你怎麼不把這個新買的手機給安靜啊,我看啊,你隻不過是找個借口換手機而已。
李樂說,我倒是想給她這個,怕她不要。
我覺得也是,估計李樂給安靜用過的手機,安靜也絕對不會要。
我說,你給她的時候得想個辦法,她可能不會要的。
李樂愣了一下,說,也是,回頭我想想辦法。
火火回來的時候,發現我炒了這麼多菜,開心得一直笑著,對李樂說,以前讓他做飯,打死他都不肯做,想不到今天竟然肯做飯了,真是奇怪。
李樂說,他肯定是做壞事了。否則才沒這麼好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裏猛得一跳,看著火火開心的樣子,我真的不好將失業的事說給她聽了,況且又是當著李樂的麵。
我強裝笑顏說,近期打算帶火火回去商量一下婚事,訂個好日子。婚前先討好一下火火,萬一婚後她不給我做飯怎麼辦啊!
火火一聽,呆了一下,接著掩飾不住喜悅,開心地說,真的嗎,香皂?
看著火火笑靨如花,我一陣心痛,和火火相愛這麼多年,她一直默默地付出,對我無欲無求,最大的願望隻是想著做我最美麗的新娘。我香皂何德何能,竟然能有這麼溫柔賢惠的老婆,真是祖上積德啊。在心裏把祖宗們感謝了好幾遍。
我認真地說,老婆,是真的。
火火甜蜜地一笑,說,今天的菜真好吃。
李樂卻說,切,火火姐,他巴不得跟你結婚呢,你一定要多考驗他幾年,別這麼快嫁給他。
火火笑著說,就他這樣,我不要他還有誰要他呢。
吃完飯,我搶著收拾了碗,隨後又一起看電視。
火火問我,網購的狗屋怎麼還沒收到呢,香皂你問一下給寄過來沒有。
我說好,可是心裏一直盤算著怎麼告訴今天的事。
結果,直到李樂困了嚷著要睡覺了,我還是沒找到機會。
我隻好拉著火火進猴子屋,對李樂說,有點事要跟火火商量一下。
李樂對我壞壞的一笑,說,記得一會兒把火火姐還給我哦,要不我睡不著。
進屋之後,我把火火抱在懷裏,體驗著這種軟玉在懷的感覺,甜蜜得仿佛第一次抱火火的時候。嘴巴不由得湊上去,深深地吻了下去。
火火緊緊地抱著我,吐氣如蘭,我陶醉得神魂顛倒血液沸騰。
一陣心醉神迷,我卻更不敢對火火說了。怕這種幸福一說就會失去了。可是又怎麼能瞞下去呢。
我緊緊地抱著火火,說,老婆,想給你說一件事。
火火在我懷裏忽閃著大眼睛,她平時極少叫我老公,這次卻溫柔地說,老公,怎麼了?
我看著火火質樸純真的眼睛,真的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來講這件事,而不讓她受到傷害。我越來越心焦,心裏越來越亂。
火火迷惑地看著我說,老公,說吧,希望我能給你排憂解難,我不是說既要做你的老婆,又要做你的情人,既要做你的朋友,又要做你的知己嗎。
我呆呆看著火火關切的容顏,心一橫,說,老婆,假如我不能養你,你還跟不跟我?
火火宛爾一笑,說,暈,你去要飯,我就跟你一塊去,你住茅草屋,我就跟你一起迎接風雨……
我把手按到火火嘴巴上,就仿佛電影裏的情節,女主角讓男主角發誓,然後男主角就說違諾就遭天打雷劈之類的話,然後女主角趕緊男主角的嘴巴捂住,生怕男主角果真被雷劈死。
現在卻更好相反。火火更加迷惑地看著我,說,老公,到底怎麼了呢?
我抱火火更加緊了,仿佛要把她放我心裏,成為一個人,再也分不開了。我說,老婆,我失業了,失業的原因很尷尬。
火火似乎吃了一驚,眼睛裏閃著疑惑,說,老公,你工作很努力的,他們為什麼炒你呢?
我親了火火一下額頭,說,乖老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要生氣。
火火一臉迷惑,點了點頭。
我心裏那個痛啊,換作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聽到原因又怎麼能保持心平氣和呢。我是如此的自私,仿佛強盜一樣,搶了火火的東西,還要求火火逆來順受。可火火會怎麼辦呢?她會哭嗎?
我一五一十地向火火描述了和小秘書那晚的情況,包括小秘書的種種作為,又怎麼會得到我的手表,繼而陷害我。
火火的表情從安靜到驚訝,再到淚眼婆娑,後來實在聽不下去,說,香皂,你愛不愛我?
我心亂如麻,不敢看火火的眼睛,說,真心愛你,天地可鑒!
火火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慢慢地撫摸著我的臉,換作平時我必定會感覺到溫暖幸福,可是現在卻感到一陣陣寒心。火火掉了一大滴眼淚,說,可是香皂,你愛得堅定嗎?
看著火火的眼淚,我馬上手足無措,我最怕火火哭的,我伸手抓住火火的手,使勁打自己的臉,我眼淚奔流而下,說,老婆,我愛你,我無比堅定,你能容忍我這次的錯嗎?
火火努力掙脫開我的手,胸前一陣起伏,手開始有些顫抖,是我抓痛了她嗎?
她摸著我被打得滾燙的臉,哽咽地說,香皂啊,我怎麼能不原諒你呢?在我眼裏你還是個孩子,犯了錯的孩子我會忍心責怪嗎?你不要再這樣了,我會更心痛。
我再次抱住火火,我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罪犯,突然被無罪釋放一樣,任由鼻涕眼淚像洪水一樣決堤難收,我說,老婆,我再也不會了,就算是上街也不會看美女了。我再不老實就回家放牛去。
火火最喜歡看牛了,覺得牛很可愛。可是我這次我拙劣的笑話沒能使火火笑起來,火火黯然地說,可是香皂,小孩子犯了錯也該受懲罰的,否則他永遠長不大。
火火轉過身,伸手開門,我一把拉住她,擔心地說,老婆,你怎麼懲罰我?
火火看了看我,給了我一個勉強的笑,開門出去了。
我呆在原地,腿像被乞丐抱住一樣,挪不動分毫。我還能怎樣呢?這樣不是很好嗎?火火說了會原諒我,這不是我所期盼的嗎?她說小孩子犯錯也得受到懲罰,那我就應該接受懲罰,怎麼我還是這麼提心吊膽呢?
我看了看手上戴的手表,想到老總甩給我時鄙夷的眼神,我一手把手表摘下來,猛力扔到了窗外。窗外傳來啊的一聲,隨後是樓下一群納涼的老頭老太太的責罵。
我站在陽台上點上一支煙,繚繞的煙霧像無邊的愁緒一樣,嫋嫋上升,直到散去不見。可是煩惱能去的這麼快嗎?
也不知道夜多深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窗外傳來汽車寂寞的引擎聲,像一個悲傷的戀人在呼喚著另一半。火火也沒有入睡的吧?等過兩天我帶火火回家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吧。不,還是先去火火家吧,好久沒去她家了,帶點什麼東西好呢?準嶽父嶽母看起來還是那麼神采奕奕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早上鬧鈴響了,習慣性地起床,走向洗手間,剛到洗手間卻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業了。又轉身回去躺床上睡了。剛躺下猛然想起,今天火火還要上班,怎麼沒見她做飯?
我奔到廚房,還是昨晚我收拾的樣子,莫非火火還沒起床。我三步並作兩步躥到火火屋門口,也顧不上敲門了,手一推,門開了。
李樂還在床上蒙頭大睡,薄薄的被子下麵露著光滑的玉腿,看起來美好誘人。可惜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看這些了。我向李樂喊道,李樂,火火呢?
李樂慵懶地伸了一下腰,睡眼惺鬆地瞥了我一眼,說,走了。
我恨不得從床上揪起她來,奈何她現在衣冠不整,又下不了手,我隻好耐著性子說,好李樂,快告訴我什麼時候走的。
李樂拉了拉被子,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說,不告訴你,臭男人。
我有點崩潰了,看來昨晚李樂肯定是問火火怎麼回事了。是啊,一個女孩子哭得肝腸寸斷,傻子也看得出來,可是火火怎麼給李樂說的呢?
我近乎哀求地問李樂說,快告訴我火火是上班還是怎麼著了,我好擔心啊!
李樂狡黠地看了我一眼,說,哼,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良心,我才不幫你呢!
李樂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紙來,在我麵前晃了晃,說,昨晚火火姐一夜沒睡,早上眼睛都是腫的,都是你害的!現在一切聽我的,保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說,好好,姑奶奶,你讓我現在從樓上跳下去,我也甘心!
李樂把紙又壓在了枕頭底下說,為了表達你的誠意,過來給我捶捶腿。
我又好氣又好笑,說,別開玩笑了行嗎?我在拯救我的愛情啊!
李樂一撅嘴,說,哼,還說跳樓呢,這點事你都不做了。真是太沒誠意了。
我顫巍巍地走到李樂麵前,伸出雙手,隔著被子放在她腿上,內心裏卻想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把她捏死,我輕輕捶了兩下,說,滿意了嗎?
她咯咯一笑,說,不滿意,你在敷衍。
我實在沒心情和她在這裏羅嗦,真害怕火火想不開不去上班,就算是回她家裏也是我不願看到的。我不想讓她家人知道這件事,否則她家人會怎麼看待我呢,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風流浪蕩的壞男人呢?越想後果越嚴重,一激動沒控製住力度,一下子使勁捶在了李樂腿上。
李樂痛得下意識抽回腿,伸出雙手去揉,這一收腿便掀起了被子,霎那間春光大泄,那條洗衣粉曾經盜竊過的白色內褲赫然闖入我的眼簾,我的眼睛就像照相機的快門一樣,哢嚓,記錄下了這個美好的瞬間。
沒等李樂叫痛,我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一時著急,沒控製住。
李樂好似不知道我看到那一瞬間的美麗,說,大壞蛋,你借機報複。
我正欲苦口婆心繼續相求,她從枕頭底下甩給我那張紙,說,不跟你玩了,自己看去吧!
我展開一看,紙上沒寫多少字,卻皺巴巴的,我心裏一酸,我知道那是火火的眼淚把紙弄濕了,幹了就成這樣了。
紙上寫著:香皂,愛情是自私的,你就仿佛我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我不想讓別人跟我分享。可是我總感覺你有一天會離開我,我好怕!即使我躲在你懷裏,也沒有安全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我就一直很努力的做,看到你開心的樣子,我比你還開心。你對我笑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擁有幸福了。
昨晚聽到你提起結婚的事,我高興得恨不得明天就做你的新娘。後來,你告訴我你失業的事,也沒什麼,可等聽到你說到原因,我心裏一直在痛,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我的開心被瞬間擊得粉碎。
香皂啊,難道我做的不夠好,一個陌生女人的身體真的那麼有誘惑力嗎?我們之間的愛情呢?你不怕愛情丟了嗎?你不痛嗎?
謝天謝地你沒有做出什麼來,這也是我原諒你的唯一原因。我知道你平日裏嬉皮笑臉,其實心裏還是真疼我,香皂,再讓我感到踏實一點好嗎?
本來你失業了,我該多陪陪你的,可是我好想回家和媽媽呆幾天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看到一個成熟的你。不要想我。照顧好自己。
看完了信,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我真的傷害了火火,我真是狼心狗肺啊!火火在生我氣的時候,還不忘記讓我照顧好自己,我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人。真想一頭撞牆上死了算了。
李樂這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摟著被子,一臉壞笑,說,慘啦,傻瓜要失戀了。欲想重新得回美人心,我這裏有錦囊妙計。可是你那麼不好,真不想幫你。而且我也不想背叛火火姐。
我一聽似乎感覺到火火有什麼話對她說了,忙問,李樂,火火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李樂調皮地眨了一下眼,說,有。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迫切想從火火的話裏麵知道她的想法。我問,說什麼了啊?
李樂又躺下,看著天花板,仿佛我不在身邊似的,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等到時候你自然明白了。
我一聽她這話真想撲到床上把她捏成豬八戒,這簡直是在蔑視我的智商。
我轉身想走,李樂卻說,不想讓火火回來了嗎?
我實在不想答理她了,說,我自己來吧。
她嘻嘻笑道,你呀,一點耐心也沒有。反正你也沒有工作了,陪我逛街去吧,我肯定有讓火火姐回來的辦法。
我就知道她有陰謀,我說,你以為我閑得沒事做啊,自己玩去吧。
說完回到猴子屋,打開手機,給火火撥了一個電話,結果在通話中。再撥還是在通話中,估計火火把我的號碼放她手機防火牆的黑名單裏麵了。不管我怎麼打,她那裏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裏很鬱悶,就發了一條短信,說,老婆,回來吧,信我看到了。我肯定痛改前非。
可是火火沒回短信。我有點害怕了。此前我給火火打電話,我打過去超不過三秒她就能接聽。現在卻連電話也不接了。真讓人悲傷。
反正我也沒工作了,我去火火家找她算了。但是轉念一想,火火家人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兩個人回家不對到周末或者假期,而且還不是一塊回來的,肯定能想到出問題了。假如一知道事情的經過,我還不自掛東南枝,死了算了。
洗衣粉從床底下爬出來,似乎是餓了。
我看著洗衣粉,心潮起伏。狗啊狗啊,你多爽啊,在大馬路上見一個順眼的母狗,就可以上去就非禮,也沒其它狗告你。真是優哉遊哉啊。
這時候李樂從床上起來了,哼著歌進洗手間去了。
我實在沒辦法了,就站到洗手間門口,沒臉沒皮地對正在刷牙的李樂說,樂樂,逛街去不?
李樂滿嘴牙膏沫,好像臨死之人吐的白沫似的,她瞪了一下眼睛,說,你叫我樂樂的時候怎麼這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