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鳩占鵲巢黴運連連(2 / 3)

我說,好,你帶著火火跟李樂快走,去叫人,我——

“留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禿頭男大罵道,都他媽愣著幹什麼,打啊!

我立刻推了胖子一下,看著胖子拉著火火和李樂衝出了人群,而這些人的拳腳也盡數招呼到了我身上。

我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幾欲暈倒。但是我用無比強大的毅力堅持著,本著擒賊擒王的原則,向著禿頭男的方向,死命衝去。

一步,再差一步就能夠得著禿頭男了,我帥得讓全天下人都嫉妒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可是,上帝永遠是那麼的不公平。當你對成功唾手可得時,總是會功敗垂成。

就在這短短的一步距離裏,突然殺出一隻酒瓶來,敲在我高貴的頭顱上。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叫聲。可是,我就這麼容易倒下了嗎?我是香皂啊!

而這家夥肯定用的不是合格的酒瓶,玻璃渣殘忍的刺進我的頭頂,鮮血噴湧而出,我的眼前一片血紅。

我用手一抹,就仿佛下雨時汽車玻璃上的雨刷擦去雨水一樣,視野立刻清楚了很多。禿頭男又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一個油門就開了上去。然後我並沒有施展上述意念中的絕世功夫,而是施展了更為歹毒讓禿頭男更加絕望的招數:我一巴掌扇在了禿頭男已經被酒瓶砸得通紅的禿頭上,“啪”的一聲!這聲音是如此清脆悅耳,以至於人群中爆出了歡呼聲。

我知道人民是站在我這一方的。假如時間允許,我一定會向在場的觀眾做一個勝利的V字手勢。

禿頭男被徹底激怒了,呲牙咧嘴與我撕打在一起,而我就順勢倒在了地上,禿頭男笨重的身體,壓住了我。

這正是我想要的。現在禿頭男的身體無異是我一道絕好的保護屏障。

而此刻禿頭男的手下們並沒有停止攻擊,反而更加瘋狂,大喊著,踩死丫的,踩死丫的!!

隨著不分敵我一通亂踩,禿頭男掙紮著想站起來,而我死死地拉住他,就像一對死命鴛鴦似的,讓他跟我親密接觸著。

不管對方怎樣想把我們分開,我兩隻手像船上的鐵錨鉤住水底一樣,用盡全身力氣,偏偏不鬆開。

而且,我很想對禿頭男說我追火火時說的那句話:抓住了你,我怎麼舍得放開手呢。

我滿足的眼睛裏倒映出禿頭男恐懼的麵容。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力竭馬上要崩潰的時候,我聽到了胖子一生中喊得最好聽的聲音,香皂,我們來了!

這幫哥們一來,形式馬上發生了變化。由一開始一群人毆我一個,變成了一群人互毆。

胖子把我從亂鬥裏救了出來,我還沒有站好,火火和李樂就出現在我旁邊,把我扶得穩穩的。左邊是火火,右邊是李樂,兩個美女眼淚汪汪的,爭相給我擦臉,說著親切慰問的話,弄得我心裏暖暖的。我順勢攬住了兩個美女的腰。想不到我夢想的左擁右抱竟然在此時此刻突然出現了。頭霎那間更加眩暈,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這時候我觀看了一下戰況。胖子這些炒股失敗要跳樓的哥們們果然戰鬥力非凡,異常凶狠,這些已經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蓬頭垢麵,眼睛充滿血絲,看起來他們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邊緣。他們把上天對自己的殘忍全部發泄到了禿頭男這夥人身上。或掐或咬、或撕或扯,無所不用其極。禿頭男那方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暗自慶幸,剛才幸好不是他們揍我啊,否則,我豈不是早已死翹翹了。

象征性為禿頭男那幫人擔心了一下。覺得自己很善良。

熱情的觀眾們仿佛也被炒股打手們嚇壞了。紛紛後退。包圍圈倏地擴大。給亂鬥場留下了更大的空間。聞訊而來的酒店保安竟然一直站在旁邊,指手畫腳,仿佛在欣賞一場美妙的球賽。

有些觀眾要拿起手機要報警,被胖子及時製止了。胖子大喊,大家別怕,場麵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儼然一個恪守職責的警察。

然而,警察也很快到來了。

警察過來一看傻眼了。這麼多人。警車根本放不下。可是聚眾鬥毆也算是惡劣的性質了。又舍不得放走我們。於是打電話一陣請示。最後得到批示,隻將罪魁禍首抓了就行,其他人員罰款了事。

然後,警察同誌開了一張又一張罰單,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仿佛現在飯店裏正進行著一場婚禮,而收份子錢的正是警察同誌,交了份子的人都被他一一記錄下來。好幸福溫馨的場麵啊。讓我無比憧憬我跟火火結婚的時刻。到時候一定要讓這位警察同誌收份子,人家收的真是一絲不苟,分毫不差啊!

最後,隻剩下我、胖子、火火、李樂還有該死的禿頭男了。本來火火和李樂不用去的。可是看她們執意的眼神,我知道多勸無用,就由著她們吧!

警察同誌說,走!

於是我們全被帶走了。

這是我和胖子第二次進派出所了。

第一次進派出所是小時候跟胖子去鄉派出所的房頂上掏鳥蛋。當時也被警察抓了。

我們正在房頂的瓦裏麵尋找鳥窩,一個老警察站在院子裏對著房頂喊,你們全給我下來,再不下來我開槍了!

當時他真的掏出槍來衝著房頂晃,槍身烏黑鋥亮的。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真槍,當時我跟胖子嚇壞了。以為那個老警察是認真的。差點連尿都嚇出來。還做了幾天惡夢。毫無疑問,真槍對小孩的震懾力是巨大的。

後來就怵警察。見了穿製服的就繞著走,更別說再去派出所掏鳥蛋了。

想不到今天又進了派出所。

媽的,真討厭來這種地方!

我們被分開審訊了。弄得挺他媽正規。

臨審訊前,我對火火和李樂說,沒事,就是的打個小架,一會兒就給放了。

火火拉著我的手,有點生死離別的意味,說,香皂,我們會給他們講清楚經過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你做了一件很男人的事。

說著眼睛看到我臉上沒擦幹的血跡,她的眼淚又滾滾而下了。

李樂抓起我的另一隻手,很安靜地說,香皂,今天謝謝你了!他們馬上就會把你放了。信我!

我說,屁大點事,你們倆趕緊給我回家包餃子去,今晚想吃餃子了。

火火一聽噗嗤一樂。我看到火火笑了。心裏舒服了很多。

一個長相正義的警察指著我說,你,跟我來。

我轉身要走,李樂說,香皂你放心去吧!

我聽這話別扭,我說,李樂你他媽咒我!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在火火和李樂不舍的目送中,我被警察帶到了一間小屋裏。

小屋擺設相當簡單。一個桌子,兩個凳子,桌子上一個煙灰缸。還有一盞破台燈。總覺得缺少點什麼,仔細想了想,原來缺少一個漂亮的女警。心情感覺很不爽,鬱悶地坐到凳子上,回想在這樣光線昏暗的環境裏,我還做過什麼。馬上想起來了,按摩發廊的小包間就他媽是這樣的。估計他們去按摩店啊發廊啊整治社會風氣去得多了,耳濡目染,連自己工作的地方也布置得跟那些地方差不多。我看了一下坐我對麵的警察,他兩眼噴火般地瞪著我,仿佛我們自己去按摩沒有叫他似的,那麼生氣。我看著他更不爽了,差點脫口而出:老板,換個妞!

他擺正了一下自己的大警帽,深沉的對我說,都交待了吧!免得吃苦。

我看了看他的大警帽,感覺這個人其實挺可愛的。於是心裏就大警帽大警帽的叫了他三遍。感覺他愈發可愛了。

我很慎重地對大警帽說,我沒做什麼。就是幫了你們一個忙。

大警帽感覺很意外,說,幫了什麼忙?

我說,就是幫你們教訓了一下調戲少女的流氓份子。

大警帽說,你丫教訓得也太狠點了吧,現在人家露著紅頭皮,你把人家頭頂都打禿了!

我很認真的給大警帽說,那個不是我打禿的。

大警帽更加生氣,拍拍桌子,大聲說,難道是自己禿的?

我更加認真的說,嗯,是自己禿的。

大警帽好像覺得自己突然受到了愚弄。焦躁地站起來踱了兩圈。

這時候樓道裏的燈滅了。屋裏一片漆黑。

我感覺很恐怖。尤其是跟這樣一個脾氣難以捉摸的男人在一起。會不會出什麼亂子。我不想對不起火火。我隻愛火火一個人。我想提醒一下大警帽,我老婆還在外麵等著呢。

正想說,突然大警帽咚地跺了一下腳,樓道裏的燈就亮了。原來是聲控的。

我很納悶他為什麼不開這盞台燈?

我擺弄了一下台燈,正要用手去擰燈泡,大警帽說,不用了,壞的。

我說,該修修。

他說,修了還得壞。

我問,為什麼?

他說,打人用的。

我問,你要打我嗎?

他說,對!

我說,不要打。

她說,晚了。

話音未落,大警帽便伸手抄過台燈,向我頭上的傷口砸來。

由於事發太過於突然,我根本沒時間躲開,隻能閉上眼睛默默地忍受頭部地第二次打擊了。感歎自己真夠倒黴的。幾個小時內挨兩次打。

可是,在我閉眼等待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隻聽撲通一聲,腳底下震了一下。

隨後哇嗚哇嗚的呻吟聲傳到我的耳朵裏。

我頗感意外。張眼一看,大警帽拿著台燈,全身發抖,丫的觸電了!

我趕緊拔掉電源,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忘了給你說,我剛才把電插上了。

大警帽被人抬去醫院了。我感覺十分難過。他是一個好警察,卻碰到了如此倒黴的我。

我獨自呆在小黑屋裏,手機被他們沒收了。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孤獨。火火一定在外麵吧。他是不是很擔心我呢。我扒著門縫看了看,門外一片漆黑。

火火是在擔心我呢?在這樣無盡的黑夜裏,我突然……突然很想做愛!

從未有過的迫切感。好久沒有抱著火火睡覺了。我知道火火答應和李樂一起睡米老鼠屋的原因。她是擔心我也擔心自己。擔心我不夠成熟,過早的過這種婚姻生活會磨消我對未來的鬥誌;擔心自己夜夜跟我一起,會失去我對她的新鮮感,怕我另覓新歡。

我可愛的火火,你是否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那可是我們都在上高中的時候啊。

我中考考到你那個城市,我們一所高中,我們每天都去吃學校門口的煎餅果子。那時候一個煎餅果子才一塊錢。我們總是會相遇。而我總會是讓你先買。你是那麼地矜持,從來不跟我說一句話。也不跟賣煎餅的老奶奶說話。你每次把錢放那裏,對老奶奶微笑一下就走了。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是一個有著美麗笑容的殘疾人。當時覺得你好可憐。真想保護你一輩子。後來我告訴你這些的時候,雖然你把我胳膊咬出了一排整齊的牙印,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是很開心的。

我故意來早,也能遇到你。

我故意來晚,也能遇到你。

雖然你說當時覺得我是色狼:

你故意來早,還是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