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簡然是個相當怕麻煩的人,但她還是去了。
基本上,她屬於誰對她好她就會回報的那種類型。考慮到舒逸今天的關照,簡然強忍著難聞的酒味歎了口氣。
周圍探究的視線開始變得微妙,簡然自然明白其中八卦的意味,不過這與她何幹?
反正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她自動屏蔽了這些叵測的目光,接過車鑰匙,坐上駕駛位。
“你跟舒逸到底什麼關係?”
正要關車門時,一聲油腔滑調的問話傳來。簡然抬眼看去,是一個陌生男子。人如其聲,一看就是花花公子類型,簡然向來對這種男人沒好感,當即嗆聲回去:“我認識你麼?”
那男子正是與簡然有過一麵之緣的蕭颯。
聽聞此言,他怔了下,隨即又痞笑道:“我認識你就夠了呀。”
見識多了搭訕的男人,此時又被調笑,簡然直接就把蕭颯歸類為舉止輕薄的渣男。想到舒逸居然和這種人為伍,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沒好氣的甩上車門。
甩去了擾亂,簡然不耐煩的回頭問:“喂,你家在哪兒?”
“… …”
看著舒逸爛泥般的癱在後座椅上,簡然認命了。車內酒氣彌漫,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簡然煩躁的“嘖”出聲,一腳油門狠踩下去。
車子停在簡然家門口。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大多都是七層的多層建築,簡然住在三樓。
她目測了一下高度,無奈的歎氣。舒逸雖說和胖子無緣,但對簡然來說還是太勉強了。單是將舒逸弄下車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二樓的時候她連自己都要站不穩了。
舒逸算是比較老實的,他伏在簡然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猶如千斤磐石。簡然喘著粗氣,稍作休整,準備繼續。
也許是本就柔弱,也許是今天身體狀況不佳,簡然在上到第二個台階時,頓感失力,舒逸的重量更讓她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她和舒逸一起重重的摔了下去。
這一摔挺慘的,簡然疼的都忘了呻-吟出聲,倒是一直不聲不響的舒逸悶哼了兩聲。
“我還沒喊疼呢。”簡然狠狠瞪著罪魁禍首,聲音委屈,“這都什麼孽緣喲… …”
平時看著舒逸身材怪勻稱的,此時卻那麼沉,簡然掙紮了半天才從舒逸身-下爬起來,隻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在樓梯上坐了好一會兒,還有點兩眼冒金星,一想到革命尚未成功,她現在就想溜了,醉鬼睡樓道最好。
沒走兩步,簡然還是回來了。雖然嘴上說著“要不是因為舒逸是領導肯定讓他露宿過夜”,其實還是不忍心。
“究竟上輩子欠了他什麼!”簡然雙手握拳,仍然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恨,又踢了他兩腳,這才將舒逸重新架起,滿腔悲壯,仿佛赴難的壯士一般。她第一次覺得十一級台階如此冗長,如人的一生。
也許是動靜太大了驚動了鄰裏,竟有人出來一探究竟,簡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瘋狂求助。最終,還是在熱心腸鄰居的幫助下,終於到了家。
一進家門,簡然什麼都顧不上了,和舒逸一起癱在地上,半條命都要沒了。舒逸身上濃重的酒味熏得簡然頭疼,她嫌棄的把他踹地遠遠的,依然刺鼻。
緩過勁了,簡然趕緊去開窗通風,對流的空氣讓室內驟降好幾度,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氣味似乎還很嚴重,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直皺鼻子。忍著困意,簡然去衝了個澡,還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換洗了一遍。
等簡然神清氣爽的出來,她才發現舒逸依然在地上躺著。
就算是在室內,溫度也不很高,地板更是冰涼,簡然有些良心不安。她趕緊把舒逸弄到了沙發上,這個過程她是憋著氣的。
本來還發愁今晚讓這家夥睡哪兒,現在看來是多慮了。一身酒氣就好好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吧,簡然甚至連把沙發抽開變成床的念頭都打消了。
她轉身,沒走多遠似乎聽到了舒逸細微的呢喃,好奇心促使她聽清楚,湊近才隱約覺察似乎喊得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