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九章(2 / 2)

另一方麵,也想試探一下,看看高虎背後的人會是一個什麼反應。那幅畫是前兩天那個警官將李慶的骨灰盒和遺物送回給蔣風時,自己在李慶的錢包內發現的。問過李俊後,確認不是他畫的,而這幅畫給張小滿的感覺非常熟悉,再次嗅到了之前那些信件的味道。

自己在斷定殺害李慶的凶手是高虎時,就猜到高虎的背後一定另有其人。否則,以高虎老大粗的性格,絕不會心思縝密到將身上的毛發剃得幹幹淨淨。自己雖然說高虎的不在場證明隻是一個小小的把戲,但不得不說,確實有一定的迷惑作用,起碼現在就為高虎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至於說,背後的人讓他這樣做是否還有其他含義,就不得而知。

他故意在上麵添了一些東西,讓高虎帶回。不論高虎是否會將那幅畫送還給那個人,隻要高虎看到自己添的那幾筆,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張小滿雙眼有些充血,紅紅的。自己開始興奮起來了,第一次感覺距離那團迷霧如此之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望著窗外烏雲開始聚集的灰暗天空,很好,既有陰霾,那就斬破它。

風在河上吹著,河水冰冰涼涼。卷起幾朵水花,吹散成絲絲縷縷的水汽。飛起來,又在天上彙聚,落到人的臉上,就變成了一滴淚。主持下葬儀式的先生高喊一聲,“葬!”李俊手捧四四方方的骨灰盒上前,放入事先挖好的土坑內,用袖子擦了擦臉,默默退回原地。

先生口中念念有詞,“天圓地方,律令九章。陰陽到此,送你西方。”跳完一陣莫名的舞蹈之後,就讓親朋好友紛紛上前獻花埋土。張小滿也在墳前放上一枝白菊,捧上一把黃土撒下去。路過蔣風和李俊的時候,輕聲說道:“節哀順變!一會儀式完畢後,我再過來找你們說點事。”

蔣風木然地點點頭,最近一段時間總有一種不真實的迷幻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醒過來還是整整齊齊一家人,什麼事也沒發生。

張小滿正要離開,忽然瞧見一個穿著深黑色的衣服的年輕人在墳前放下白菊後也走了過來。年輕人也瞟了一眼張小滿,徑直走到蔣風麵前,“請節哀,儀式過後,你們要談的事先緩緩,待會我還需要李俊和我回派出所一趟。”

蔣風突然痙攣了一下,淒聲道:“帶他去派出所幹啥?”

“有些事要核實一下。”

“你們不去抓殺死他爸的凶手,”蔣風厲聲道,“就知道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張小滿見年輕警官臉上瞬間冷若冰霜,連忙說道:“沒事,我跟著他一起去。放心,有我看著,沒問題的,”對著年輕警官說道,“可以吧,警官?”

年輕警官沉吟一陣,“也行,既然你是李慶的朋友,順便也找你了解點情況。”

蔣風隻能沉默接受,本來之前和村裏的人說的是李慶是意外身亡,就是不想被人在背後嚼舌頭。村裏的是非多,張家長李家短,可以念個一兩年。

何況如果被人知道李慶是被謀殺的,不得把她和李俊的脊梁骨戳斷。用腳趾頭想都可以知道那些人會怎麼說,遭了報應唄。現在這個警察來說這麼一通,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一想到這些,蔣風臉上的雨下得更大了。

由於李慶是“非正常死亡”,喪事自然不能大辦。喪葬先生將儀式壓縮得格外簡短,匆匆結束之後,甚至沒有吃喪宴就離開了。親朋好友也顯得非常善解人意,簡單夾了幾筷子喪宴的吃食,慰問蔣風之後,也都陸續散場。

偌大的院壩裏,隻剩下張小滿一家人。黃曉曉和張允熙陪著蔣風說著暖心的話,張大山和尹芳幫忙收拾打掃。張小滿領著小臉蒼白的李俊,跟在年輕警官的身後準備出發。雖有些冷清,但至少添了幾許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