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總有人會例外吧?”
“當然。”
唐雨妃笑了。
她走到王質身邊,眼神中有著藏不住的鼓勵和關愛:“花雖然美,但不是人人都有條件欣賞;綠植雖然不那麼美,卻自然有人欣賞。”
“隻要他們放對了位置。”
王質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唐雨妃。
他已經知道這個美豔動人的老師為什麼單獨找他來了。
但王質還是搖了搖頭。
“所有的植物都不是用來放的。在人們發現它們以前,花草樹木都自由自在的生長在自然中的每一個角落,享受同一片藍天和同一份陽光。”
“隻有在人類將他們養殖起來之後,它們才別無選擇地成為了選擇的犧牲品。”
“所以我覺得,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即便無法逃脫所處環境的限製和命運的審判,隻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就無須在意別人的看法。”
唐雨妃似乎驚訝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你本就生而有缺陷啊!”
話剛出口,唐雨妃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可是王質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卻又讓她咽回了自己想說的話。
“我自己從來沒有覺得那是缺陷。”
辦公室陷入一片安靜之中,隻能聽見鍾表噠噠走動的聲音。
許久,似乎是察覺到自己過於失態了,唐雨妃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王質的頭。
“本來是想開解開解你,沒想到反而是我被教訓了一頓,真是不能小瞧你啊。”
王質甩了甩頭,擺脫掉唐雨妃放在自己頭上的手,一臉平靜的道:“不,老師這樣的想法是最符合社會現狀的,像我這樣的,也隻能從內心強大自己了。”
“還有,請老師不要隨便摸我的頭,我還在身高發育期,隨便摸頭有小概率會使我長不高,而且我不習慣別人摸我的頭。”
唐雨妃一愣,旋即露出一絲報複的笑容,伸手又在王質的卷毛上薅了幾下,那表情仿佛是在說“我就摸了你能怎麼樣?”
王質還真不能怎麼樣。
於是他就隻能麵無表情地繼續忍著,內心早已罵開了鍋。
將來你打不過我了,我就把你狠狠摩擦一頓!
終於,唐雨妃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王質。
“不管怎麼樣,你這次是拿不到分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王質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好吧,小王質,接下來的時間你就自己待在辦公室吧,我去看看那群小姑娘小夥子們做得怎麼樣了。”
唐雨妃嫣然一笑,晃著纖細的腰肢走了出去。
王質將放在扶手上的手拿下來,歪了歪頭,看向兩個扶手。
兩排清晰的指印。
“還好忍住了。”
王質鬆了一口氣,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找個法子給家裏賺點錢補貼補貼。
教室裏此時充滿著竊竊私語聲。
“你怎麼看?”
“我想殺了他。”
“我也是我也是!”
“可是我們打不過王質啊!”
“那我們一起打總打得過了吧?”
“不要,王質那麼帥,那卷發卷到我心裏麵了,我可舍不得打他。”
“搞得跟我舍得一樣!”
“不行,我們至少得想個辦法套一套話,或者惡作劇整他娘的一頓!”
“整誰?”
“當然是王質啊!”
袁小柯一臉憤慨地說。
然而班上似乎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
袁小柯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整個人的氣勢也消下去一大截。
然而他抬頭時,卻發現所有人都在埋頭描繪著符紙,似乎剛剛的議論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袁小柯心頭。
話說,從剛剛開始,自己身後就時不時有一絲寒意襲來。
剛剛誰接了自己的話來著?
袁小柯仔細回憶著,漸漸地,臉色開始變得精彩起來。
“說啊,怎麼不繼續了?整誰啊?”
唐雨妃戲謔的聲音從袁小柯背後傳來。
袁小柯內心哀嚎一聲。
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