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聖君明主 第三節仁君趙禎(2 / 3)

諫官王素曾勸諫趙禎不要親近女色,宋仁宗說:“近日王德用確有美女進獻給我,現在在宮中,我很中意,你就讓我留下她吧!”王素說:“臣今日進諫,正是恐怕陛下為女色所惑。”宋仁宗聽了,雖麵有難色,但還是命令太監說:“王德用送來的女子,每人各贈錢三百貫,馬上送她們離宮,辦好後就來報告。”王素說:“陛下認為臣的奏言是對的,也不必如此匆忙辦理。女子既然已經進了宮,還是過一段時間再打發她們走為妥。”趙禎說:“朕雖為帝王,但也和平民一樣重感情。將她們留久了,會因情深而不忍送她們走的。”

一天,宋仁宗退朝回到寢宮,因為頭癢沒有脫皇袍就摘下帽冠,呼喚梳頭太監進來替他梳頭。太監梳頭時見宋仁宗懷中有一份奏折,問道:“陛下收到的是什麼奏折?”趙禎說是諫官建議減少宮中宮女和侍從的。太監說:“大臣家裏尚且都有歌伎舞女,一旦升官,還要增置。陛下侍從並不多,他們卻建議要削減,豈不太過分了!”宋仁宗沒有接口。太監又問:“他們的建議,陛下準備采納嗎?”宋仁宗說:“諫官的建議,朕當然要采納。”太監自恃一貫為皇上所寵信,就不滿地說:“如果采納,請以奴才為削減的第一人。”宋仁宗聽了,頓然站起呼喚主管太監入內,按名冊檢查,將宮人29人及梳頭太監削減出宮。事後,皇後問道:“梳頭太監是陛下多年的親信,又不是多餘的人,為何將他也削減?”宋仁宗說:“他勸我拒絕諫官的忠言,我怎能將這種人留在身邊!”

宋仁宗的善於納諫還成全了千古流芳的包青天。如果皇帝不清明,哪來朗朗“青天”?在擔任監察禦史和諫官期間,包拯屢屢犯顏直諫。有一次,宋仁宗想給最寵愛的張貴妃的伯父張堯佐升官。結果在殿上,宋仁宗正準備下達任命張堯佐的詔書,包拯便站出來上言,陳述不應給予張氏任命的理由,長篇大論,很是激動,唾沫都濺到了宋仁宗臉上。宋仁宗有些生氣,說:“豈欲論張堯佐乎?節度使是粗官,何用爭?”包拯的回答更加不客氣:“節度使,太祖、太宗皆曾為之,恐非粗官!”宋仁宗不得不收回了成命。張貴妃遣宦官探問,得知包拯犯顏直諫。等宋仁宗回到宮中,張貴妃迎上前去,又想為其伯父美言。宋仁宗用袖子擦著臉不耐煩地說:“汝隻知要宣徽使、宣徽使,汝豈知包拯為禦史乎?”張堯佐最終沒能當成節度使。

不管是遭到反唇相譏,還是被噴上一臉唾沫星子,宋仁宗都很清醒、很民主。而且對提意見者絕不打擊報複,有時甚至會安撫有加。一個“懼怕”大臣的皇帝,才能培養出賢臣名士、清明政治的土壤。

宋仁宗一朝不僅出現了包拯,還出現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範仲淹、領導北宋古文運動的歐陽修、被譽為“戰神”的狄青。而宋仁宗慶曆初年由範仲淹主持的“慶曆新政”雖然最終失敗,卻為王安石的變法起到了投石問路的先導作用。

公元1063年3月辛未日,宋仁宗趙禎病死於汴京宮中福寧殿,廟號仁宗。宋仁宗在位42年間,宋朝進入鼎盛時期。國家太平,邊境安定,經濟繁榮,科學文化發達,人民生活安定。宋仁宗當政期間,政府正式發行了世界上最早的紙幣——“官交子”(相對於“私交子”而言)。

宋仁宗死亡的消息傳出後,“京師罷市巷哭,數日不絕,雖乞丐與小兒,皆焚紙錢哭於大內之前”;他的死訊傳到洛陽時,市民們也自動停市哀悼,焚燒紙錢的煙霧飄滿了洛陽城的上空,以至於“天日無光”。他的死甚至影響到了偏遠的山區,當時有一位官員前往四川出差,路經劍閣,看見山溝裏的婦女們也頭戴紙糊的孝帽哀悼皇帝的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