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木嶺 9(2 / 3)

“大少爺,白碧雲這個女人並不都向你想的那麼壞。她和我相好不假,可並沒有當著我的麵說出你的名字來。你之所以今天犯在我的手裏,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告的密。”劉俊龍笑容可掬地說。

“誰?”

“對不起,無可奉告。我劉俊龍這點信用還是講的。不過,我想大少爺還記得那天晚上貓叫春的聲音吧!實話告訴你,那不是貓叫春,那是我手下的一個弟兄的口技。”劉俊龍揮了一下手,看守他的警察將牢門給上了鎖。

劉俊龍走了後,長文這才明白,那天晚上貓叫春的聲音是劉俊龍派的手下人怕他發現學的。可長文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和白碧雲的事兒怎麼就傳到了劉俊龍的耳朵裏?劉俊龍說他和白碧雲的事兒是第三者告的密,可是這個人又會是誰呢?一連多日,長文就在牢裏琢磨能給劉俊龍得供這個情況的可疑人,可是無論他像過篩子似的怎麼想,就是想不出這個人是誰來。

這天,長文正在牢房裏胡思亂想,就聽牢門外有人跟看守他的警察說話:“長官,行行好,甭管怎麼說,當年我討飯時,他曾送我好幾個白麵饅頭。這人呀,得講究個知恩圖報。您就把門打開讓我見見他,說完了話我就走。”那個人說著將手裏的幾塊銀洋塞給了看守。看守得了現洋,就把牢門給開開了讓那個人進去了,自個兒走到一旁的值班室裏坐著喝茶水去了。長文一抬眼,牢門開了,鍋盔拎著個食盒走了進來。一見鍋盔,長文的眼睛就濕了。自打他進了這個牢中,都快半拉月了,家裏連一個人都沒來看過他。特別是巧巧,影兒都沒看著。這真可是應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老話了。什麼夫妻啊,還不如一個下人。

長文正在心裏發著牢騷,鍋盔走進來說:“少爺,我來看您來了。”

長文說:“鍋盔啊,還是你在心裏惦著我。你瞧那幫家夥,平日裏見了我都畢恭畢敬點頭哈腰,可自打我出了事兒,個個都像躲避瘟神那樣躲避著我。”

“少爺,聽警察所劉俊龍說您私通共產黨八路軍,罪大惡極,他們要把你們家的財產給分了還不算,聽說還要把你給崩了!”

鍋盔一邊說著,一邊從食盒裏拿出幾樣菜,一壺灑來,“少爺,您也餓了一整天了,這臨死也總得吃頓飽飯不是?當年,要不是您施舍我幾個白麵饅頭,我鍋盔至今還不知道有沒有了呢?”

長文的臉刷地就白了:“鍋盔,你真的聽說劉俊龍要崩了我?”

鍋盔眨了眨眼睛說:“我也隻是聽說。少爺,您甭往心裏頭去。來,咱倆喝上一盅。”

鍋盔說著就將倒好的一盅酒遞到了長文的嘴邊,長文將酒一口幹了說:“唉,這他娘的是什麼世道!為了一個娘兒們,如今把命都丟了。要是我真是私通共產黨八路軍那我死得倒還值,可因為一個娘兒們,我真是越想越窩囊。”

長文趁著酒興就將他和白碧雲之間的事兒當著鍋盔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未了說,“鍋盔,咱們家有的是錢,你出去給疏通一下,花多少錢我都認了,隻要能保住我這條命就成了。”

“少爺,這個我恐怕做不到啊!”鍋盔詭秘地一笑,自個兒倒了一盅酒,揚脖幹了:“其實,那個告密的人我知道。”

“鍋盔,快說說,那個人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長文麵露喜色。

“少爺,話說到這兒,我也就實話實說了。那個告密的人就是我呀!”鍋盔一反往常畢恭畢敬的樣子,拍著胸脯說。

長文一愣,目瞪口呆:“是你?”

鍋盔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我是誰了。我要讓你死的明明白白,黃泉路上你就甭顧影自憐你是個屈死的冤魂了!要怨你就怨你那個貪財忘義的爹吧!”

鍋盔又滿上一盅酒,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鍋盔就是大燈樓的兒子劍鋒。當年,大燈樓被杜老爺挑唆刺殺快馬林三,被快馬林三識破,大燈樓受了重傷。回去後自知不久於人世,臨終前拉著媳婦周氏的手說:“夫人,我不行了,你可要給我報仇雪恨呀!我雖說死在快馬林三之手,可穿山虎才是咱們真正的仇家呀!”這期間,杜老爺已經毒死了快馬林三攜著包括玉琮在內的所有劫來的奇珍異寶回了關東老家。

周氏乃是一個剛烈女子,發送完丈夫的後事後,就領著不滿十歲的劍鋒來關東尋仇。娘兒倆差不多走遍了關東的山山水水,一村一屯,也沒有找到杜老爺的下落。這時候,劍鋒病在了廣寧界內醫巫閭山的青岩寺的上院裏,在老方丈的救治下,劍鋒的病才好了。老方丈見娘兒倆可憐,就幫著周氏在山下一個大戶人家找了個活幹,又見劍鋒聰明伶俐,便傾己所有,將自己的武藝傳授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