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是……是江楚楚的老公。”
聞言,林景勳眉心擰了一下,又驟然鬆開,似乎放心了不少,將我的手放在掌心,他另一隻手疊上來蓋住,有暖意源源傳遞過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他為什麼要這樣保護我?你知道原因嗎?”我瞪著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他搖頭,“不要想了,無論什麼原因都不重要,總之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我覺得他在騙我,他一定知道原因,隻是他不說,我也沒辦法。
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猛然抬頭看向他,“是不是我每次夢遊的時候你都一直跟著我?”
不然他怎麼會正巧出現在那個房間的樓下呢?
他點了點頭:“不放心你,確實跟了幾次。”
“我每次都去了哪兒?”我很想知道這個問題,我覺得我今晚出現在那個陌生的房間絕對不是偶然,是不是我經常去?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急聲追問:“是不是每次都去了那套房子?”
他點了點頭:“是。”
“那你知道為什麼嗎?”
丟失的記憶裏一定有答案,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找回那些記憶。
他搖頭。
“你騙我!”我憤然甩開他的手,我不信,他說我曾經是他的女朋友,這說明他對我的生活非常熟悉,就算不可能了如指掌,至少大概的生活動態他是清楚的。
“那個人可是江楚楚——你閨蜜的老公,你和他之間能有什麼?就算有什麼,也不可能見光的,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不急不躁地給我講道理。
我一想也是,我幹不出搶閨蜜男朋友那種缺德的事,臉色緩了緩,又問:“做飯的事真的沒再發生過嗎?你不許騙我!”
他歎了一口氣說:“好,不騙你,確實又發生過的,怕你精神壓力太大,所以在你結束後,我就把飯菜清理掉了,把碗盤洗了放回原處。”
不由自主地腦補他半夜在廚房幫我收拾碗筷清理盤子的情形,一時間覺得很驚悚,又很感動,他為了讓我安心真是煞費苦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他說完之後,我就問:“你嚐過嗎?”
他突然一笑:“嚐過。”
“味道怎麼樣?”我不會做飯,夢裏不知道怎麼胡亂做成的,肯定難吃死了,不過上次看著賣相還不錯。
“好吃,不,很好吃。”他認真地說,“有一次我還吃了一碗米飯。”
“真的假的?你不會逗我開心吧?”我才不信呢。
“真的。”
“那你下次別倒了,我也想嚐嚐,我還沒吃過自己做的飯菜呢。”
“好,還可以當早飯。”
我不由失笑,這麼一番話聊完,注意力被轉移,我覺得輕鬆多了,腦子還是想著那個人,我問:“江楚楚的老公叫什麼名字?”
“白牧野,他父親叫白震霆,是我們承南的棟梁人物,也是我父親的上司。”
白牧野……
挺好聽的名字,不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記住,之後如果有人追查起這個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夢遊的事。”林景勳非常認真地提醒我。
“為什麼呀?”我好像在哪看過,夢遊殺人是不犯法的,如果能證明我是夢遊,我應該就不會坐牢了,不過看那個人的表現,他應該也不會起訴我的吧,不然幹嘛趕我離開呢,還毀掉了所有的指紋。
“按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林景勳看著我,他的眼睛真誠十足。
我當然相信他,他這段時間對我的好以及種種體貼,除了我父母,我從來沒在別人那裏體會過,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害我呢?再說我一無所有,有什麼可算計的。
“好,我答應你,那,我明天能不能去看看他,那個……白牧野。”我想知道他怎麼樣了,紮了他一刀就扔下他走了,這怎麼著也說不過去吧。
“我替你去吧,你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別拋頭露麵,先避避風頭,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我想了想,這樣也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紮了白牧野一刀,他家世顯赫,又是江楚楚的老公,這個強大的背景之下,他的身份可尊貴著呢,如果讓人知道我紮了他一刀,肯定會追究我刑事責任的,還會給林景勳惹麻煩,剛才林景勳也說了,白牧野的父親是他父親的上司,如果人家要追究我,林景勳可能護不了我,我還是小心點為好。
“那你多買點營養品和水果,買點好的,把人家紮成那樣,我心裏很愧疚。”
“放心吧,交給我。”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我竟然夢見了白牧野,夢見他緊緊地擁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滿臉的淚水如雨下,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麼,我卻一句話也沒聽清楚,隻知道他特別傷心,不同於現實,夢裏的我並不抗拒他,而是伸手熱情地回抱了他,抱著他的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特別滿足,好像抱住了全世界,心裏某塊缺失一角突然被補上了,很奇怪也很奇妙的感覺,而他在欣喜之下,竟然還吻了我……
我醒過來天已經亮了,為這個夢感到害臊的同時,又忍不住地回味,夢裏那個吻的滋味……纏綿而激情,甜甜的,像濃鬱香醇的巧克力糖一樣美味,他的吻技真是好啊,我不由伸手撫摸上自己的嘴唇,好像上麵還餘留他的溫度,這樣一想,我立即臉紅心跳起來,我在想什麼?那可是江楚楚的老公,我竟然意淫我閨蜜的老公,太不要臉了!
林景勳已經起床了,下樓給我買了早餐上來,我們倆一起吃完,他就出門去上班了,出門前還安慰我別多想,等會他會讓人給我送一部手機過來,有事他會第一時間跟我說。
因為沒人可聯係,所以這段時間我並沒買手機,而林景勳也沒說送我,現在出事了,需要聯係的機會多了,自然就需要手機了。
過了兩個小時就有人敲門,我打開,是一個精壯的黑衣男人,手裏拎著一個白色紙袋子。
“唐小姐,您好,這是林先生給您買的手機。”他把紙袋子遞給我。
“謝謝,我姓夏!”我接過手機,糾正道。
我跟唐清長得一點也不像,她長得清純,比我漂亮多了,而我有點禦姐範兒,我們倆完全是兩種類型,這些人怎麼總認錯,昨晚白牧野也叫我唐清。
突然間疑惑,如果一個人這麼叫我,可能是認錯了,好幾個人都這麼叫,不可能都認錯了吧?
林景勳第一次見我是這麼叫的,白牧野見我也這麼叫,眼前這個男衣男人應該是林景勳的保鏢或助理之類的人物,也這麼叫我,真是奇了怪了,我想不通。
“夏?”男衣男人疑惑地看著我。
“對啊,我叫夏越,下次別叫錯了啊。”
“哦。”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我打開手機,發現林景勳已經幫我買好了卡裝上,還安裝了微信,連微信號都注冊好了,把他自己的微信號加上過了,手機號碼也存上了,我直接打開就可以用了,真是體貼。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幾乎人人都有微信,我應該有自己的微信帳號,可是我為什麼想不起密碼了呢?呔,想不起也正常,丟失了一年的記憶嘛,可能中間改過了,但是又一個問題來了,我知道自己丟失了一年的記憶,可是林景勳不知道啊,他為什麼幫我重新注冊了微信號?
想到這個,我心頭大驚,難道他已經發現我失憶了?
太有可能了!
如果他對我很熟悉的話,那麼他隨時可能發現我的破綻,而我對這個破綻一定毫不知情,畢竟一年裏發生的事太多太多了,就算他不試探,經常在一起相處,我也有可能自暴其短的。
最開始害怕他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不確定他是會不會害我,不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我對他產生了極大的信賴,所以現在就算他知道了,我也沒最初時那麼恐慌了,他不問,我也不提,大家裝作不知道好了。
我擺弄著手機,打開攝像頭給自己拍了幾張自拍照打算發一條朋友圈,看著攝像頭裏的自己,突發其想,我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夜間的活動嘛,我可以在房間裏裝個攝像頭啊,這樣如果我半夜出門或者在房間裏做飯,就可以看到全過程了。
哦耶,這個主意棒呆了!
說幹就幹,朋友圈也不發了,我換了衣服就下樓去買監控。
買好回來,我房間裏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裝了上去,角度正對著廚房,飯桌就在廚房外麵,視野裏也能看見大門,如果我在廚房忙活和坐到飯桌前吃飯或離開家,都可以錄進去,一清二楚。
做完這一切,在手機上下了一個APP,可以自由控製,調試了下,畫麵很清晰,我很滿意,想了想,最後我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林景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