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6(2 / 3)

“那,這兩部漢軍各是由何人統領,其官職與背景又是如何?”隻聽左穀蠡王繼續問道,而這一回,似乎是仍然想給已瑟瑟發抖的脫塔拉一次機會,又朝著那跪在地上的肥碩身軀補充道:“脫塔拉,你可知道。。。?”

“這。。。這。。。”隻見脫塔拉仍舊哭喪著臉,不斷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支吾了一陣後,隻能尷尬地答道:“脫塔拉實在不清楚。不。。。不過!這就可以派人快馬去查,小的在車師國曾留下的眼線,興許還有能用的,一。。。一定能盡快查個清楚的!”

而左穀蠡王卻不再理睬這正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脫塔拉,再次饒有興致地看向了一旁木朵那的位置——

“啟稟左穀蠡王殿下,”隻聽木朵那陰沉而又鎮定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脫塔拉的耳中,卻恍如自己的喪鍾一般,“兩部漢軍的守將官職皆為戊己校尉。柳中城的守將之前曾任漢廷的謁者,名叫關寵。而金蒲城的守將前番乃是竇固西征大軍中的司馬,名叫。。。”

聽到木朵那的聲音戛然而止,竟一時十分突兀地停了下來,脫塔拉仿佛又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希望,慌忙抬起頭來,見左穀蠡王也對木朵那這突如其來的停頓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麵色不悅地看著一時陷入沉默的木朵那。。。

哈哈,該不會是木朵那記不起來了吧?!脫塔拉心中正湧起一陣狂喜,可下一秒,卻又再次聽到了木朵那的聲音,仿佛是從牙根處咬牙切齒般恨恨地吐出的兩個字:

“。。。耿恭!”

當聽到木朵那用猶如從地底深處迸發出的恨意,慢慢吐出這兩個字時,不僅吸引了帳內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就連脫塔拉也禁不住回頭去看木朵那的表情。一眼望去,脫塔拉瞬間便感到後背發涼,這些日子以來,自己還從未見過一向陰鬱寡言的木朵那,竟也會有如此可怖的表情,連同那臉頰上一道道的刀疤傷痕,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而在帳內短暫的沉寂後,還是左穀蠡王率先打破了沉默,也讓眾人回過神來,隻聽左穀蠡王僅說了意味深長的一個字:

“好!”

而僅僅這一個字,仿佛就已判決了脫塔拉與木朵那之間的生死兩重天。

可就在這一刻,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了脫塔拉的腦海,隻見其立刻直起身來,不管不顧地大聲叫嚷起來:

“不對!木朵那他撒謊!”

脫塔拉這極為失禮的叫嚷,引起了帳內所有人的皺眉,但是,也同樣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與好奇心。隻聽其繼續指著麵色陰沉、一動不動的木朵那,憤怒地吼道:

“木。。。木朵那他分明是在欺瞞大王您!您想想,他木朵那不過是初來乍到,又逢戰敗、損失慘重,這些日子裏也基本都和小的躲在山穀裏,離著漢軍人馬遠遠兒的。剛才這些個重要軍情,就是小的都不清楚,他木朵那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怎麼可能知道?!分明是在大王您的麵前胡言亂語,編造謊言,以求苟且偷生!而脫塔拉則是一片忠心,就算確實不知,也絕不敢欺瞞左穀蠡王您!”

一席話落後,左穀蠡王雖然依然麵色如常,隻是神態自若地仍舊緩緩把玩著手中的那枚棋子,可周圍的一幹侍衛,包括那緊靠在左穀蠡王身側的年輕匈奴漢子,都禁不住微微吸了一口冷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顯然是有所觸動。

見自己的攻擊有了初步效果,腦子轉得飛快的脫塔拉更是立刻又說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

“而且,就算木朵那所說的是真的,難道不是更加可疑嗎?請大王想一想,木朵那竟然能將那兩名漢將的曾任官職背景都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說不定,這木朵那已然與漢軍暗中勾結!其實,上回蒲類海失利,我就懷疑他為何還能率領小隊人馬在重圍之中逃了回來!說不定,就是他早已與漢廷暗中相勾結!他。。。他就和背叛咱們匈奴、南下投靠漢廷、甘當漢人鷹犬的那個醢落屍逐鞮單於一樣!前番是將脫塔拉騙入圈套,貿然出擊,以至丟了車師、白山,若您不殺此人,下一回,被他欺騙、落入漢軍圈套的,說不定就是殿下您和兩萬大軍了!所以,大王,您萬不可輕信此人啊!還請左穀蠡王您明辨是非,就直接處決木朵那這個信口胡言的奸賊吧。。。!”

脫塔拉一口氣將這一番話統統說完,雖然其自身的表現依舊沒有贏得帳內眾人的幾分好感,但是,帳內投向木朵那的目光,卻已由方才的暗暗讚許,大多換成了幾分狐疑,甚至,是飽含敵意的層層提防。

的確,木朵那似乎知道得也太詳細了些,就算是由車師國的匈奴眼線在車師人那裏打探,按理說也不該連兩位守將校尉的背景都了解得這麼清楚。加上其他疑點,難道說。。。真的像脫塔拉所說的那樣。。。?

再度陷入寂寞的帳內,一時似乎對於木朵那而言已是危機四伏、殺氣四起,甚至此刻其隻要稍有可疑舉止,就不知將會有幾把匈奴彎刀會迅速招呼到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