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的心中得到了莫大安慰,她眼見蘇芸神色有些黯然,於是輕聲問道:“姐姐可是又在想表兄了?”
蘇芸現在哪裏會有心情卻想兒女情長之事,她不過是在思慮軒轅雨求白慕容出征的舉動,其中究竟可有更多深意。
一來自然還是原本就計議過的,白慕容一旦離京,便能放開手腳實施自己的叛國計劃,軒轅雨就是要給他這麼一個自尋死路的機會。
再者細細論起來,即便軒轅雨不在慕容海麵前求得旨意,自己也絕然會如此做的,因為白慕容麵對孟淳與白喜的命案已經流露出不一般的深沉心機,若是再不逼迫他有所動作,那才是養虎遺患了呢!
不過可是篤定的是慕容海定然也是如此想法,不然也不會輕易放白慕容離京而去,隻是讓人憂慮的是,慕容海會不會由此疑慮軒轅雨的動機。
而如今麵對慕容裳,蘇芸忽然想到了第三種解釋,那便是軒轅雨求了聖旨,一旦白慕容事發,聖上追責下來,自己就能逃得過幹係,而慕容裳就不會怪罪自己了!
蘇芸笑看著慕容裳道:“你這小嘴總是不饒人,難道姐姐想想小雨哥哥都不行了嗎?”
慕容裳果真以為自己猜中了蘇芸心事,拍手笑說:“姐姐也有沒羞的時候呢,居然承認了!”
蘇芸看著慕容裳天真爛漫的樣子,多少有些痛心,軒轅雨的做法可以說是深謀遠慮,白慕容行了悖逆之事,最後平叛之責仍舊在兵部,是時軒轅雨平定了白慕容,正可以以軍功代慕容裳求情,換做自己就沒有這等效力。
可是有些事情畢竟是要來的,正如慕容家難逃大難,今天慕容裳的笑臉,一旦變成明日悲戚的淚眼,這其中滋味卻叫人如何應對?
“夜寒風涼,咱們還是早些回房去吧?”蘇芸憐愛地看著慕容裳說道。
慕容裳點點頭說:“姐姐也說天氣寒涼呢,如此妹妹要與姐姐同床!”
蘇芸見她嬌嗔模樣更顯可愛,於是笑說:“好了,依你就是,隻是你老實一些才是,前番皂役回奏,你晚間可是會說囈語呢!”
慕容裳大囧,分辨道:“姐姐盡是話說,妹妹哪有這等毛病,是哪個不開眼的皂役說的,妹妹不依,定要嚴懲了他。”
“哦,你可是要殺人滅口,毀滅證據嗎?”蘇芸嗬嗬笑說,而後拉著慕容裳的手朝後堂而去。
進了內堂,蘇芸親自將火盆備下,又拉開窗縫通了風,兩人就上了床,慕容裳笑問:“姐姐可是想過何時才能與表兄長相廝守呢?”
蘇芸本不想回應慕容裳,可是方才在正堂窗前慕容裳問起自己可是在想軒轅雨時自己明明承認了的,若是此刻反悔,卻不是會叫她懷疑嗎?
想想之後蘇芸歎息了一聲說:“這話妹妹就不要追問了,聖上是決然不會應允姐姐與小雨哥哥在一起的。”
這其中道理慕容裳又不是不懂,嘟囔了一句道:“姐姐莫不是要等到姑母壽終正寢?”
蘇芸吃了一驚,哪裏會想到慕容裳能說出這種話來,她翻身看著慕容裳訓斥道:“胡言亂語,若是這話傳揚出去,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妹妹也是情急,而且姐姐方才言辭酸楚,妹妹本是想勸慰的,誰料就說出這種話來了!”慕容裳也覺得自己言語有些悖逆了,趕緊辯解著說。
蘇芸長歎了一聲說:“其實你的心思姐姐豈能不知,或許正如你所言吧!”
慕容裳不知怎地卻又開心起來,甜蜜一笑說:“還是雲大哥好,不似表兄如此位高權重,又生於帝王之家,因而羈絆也就不多!”
蘇芸捏著慕容裳的鼻子問:“你到底是關心姐姐呢,還是在思謀自己之事,真是沒有良心,明知姐姐痛苦,卻非要說這等不著調的言辭。”
慕容裳明知自己失言了,便是蘇芸不來反問自己,就剛剛自己提及雲半城時的甜蜜樣子也是有夠羞人的了,一時之間沒有話說,臉早已紅了!
蘇芸笑說:“姐姐還沒來笑話你呢,你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來裳兒長大了!”
“姐姐還說沒有取笑人家,現在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慕容裳嗔怪道。
蘇芸嗬嗬一笑,而後問道:“裳兒當真是仔細想過,有朝一日不在朝中,就追隨雲大哥在西北塞外苦寒之地,天高雲淡終了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