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聽後不免一笑,而後小聲說道:“不瞞嚴伯父,如今大理寺的角角落落都是兵部的高手,伯父進門時卻沒有瞧出來嗎?”
嚴文錦愕然笑了笑,既然是自己都知道大理寺如今不大安穩,魏王與雲半城自然早已想得到了,他們怎麼會讓蘇芸身處險境,派人來護佑也是自然的。
“老夫還是覺得如此防禦不免消極了一些,莫不如芸兒就隨老夫去了嚴府,到時候闔府上下也都能照應了芸兒,豈不是好?”嚴文錦還是不打算放棄,繼續盛情相邀。
蘇芸有些沉吟,若是自己不說出實情來,隻怕嚴文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伯父,有件事芸兒不好再隱瞞了,不過這事情還沒有壞到無可收拾的地步,芸兒說了嚴伯父也不必擔心,回到嚴府也當守口如瓶才好!”蘇芸悠悠說道。
嚴文錦聽了之後一驚,就愣愣看著蘇芸,蘇芸沉吟了一下才說:“宓兒於回京途中怕是有些危險,如今芸兒也不過是猜測而已,因而才不能擅自離開大理寺,怕的就是宓兒若是有訊息傳來芸兒不在耽誤了時間。”
蘇芸將話說的明白無誤了,嚴文錦頓時驚起說道:“宓兒有危險,老夫本就該想到的,不想這次卻糊塗若此。”
他有些懊惱,蘇芸就怕嚴文錦聽到這消息之後會如此失魂落魄,於是就笑著安慰他道:“嚴伯父也無需擔心,一來嚴伯父知道蘇芸此前就求了雲大哥派出近衛在宓兒身邊護佑,再者魏王昨日又派出武田前往接應了!”
嚴文錦心中寬慰了一些,不過嚴宓畢竟是他女兒,他哪裏能就此一點擔心也沒有,於是悠悠說道:“怪不得芸兒不願離開大理寺,原來就是為了等宓兒消息,是老夫疏忽了,既是如此老夫也就不強求了!”
蘇芸點點頭,嚴文錦猶豫了一下起身道:“如此老夫就不打擾了,芸兒若是有什麼不便之處,立時著人到嚴府中知會一聲,老夫定全力以赴!”
他明知道嚴宓的事情自己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可是這話卻仍舊是脫口而出。
“那是自然的,若是宓兒有消息傳來,芸兒也會著人立時回報了嚴伯父的!”蘇芸想到嚴文錦最關心的就是嚴宓的訊息,因而笑著說道。
嚴文錦拱手與蘇芸作別,而後出門上了轎子去了,蘇芸這才頹然坐下,原本想要瞞著嚴文錦的,可是事到如今也隻能對他明說了!
再說白慕容回到相府之後見孟淳早已等候在院落中了,見他進來就笑問:“慕容姑娘當沒有什麼大礙吧?”
白慕容歎息說道:“裳兒無虞,不過雲半城卻因營救裳兒受了傷,此時想必已經是朝中紅人了!”
“相爺這話音好似是嫉妒的很呢,雲半城本就是自恃手中百萬野原軍雄獅,從來不將誰放在眼中,有些人是紅極一時,卻難以像他這般有恃無恐呢!”
白慕容有些詫異,孟淳今兒這是怎麼了,三句話不離雲半城,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深意不成?
不過他如今也是對於孟淳有所了解了,她想要說的話便是自己不問她也自然會說,若是她不想說的話,無論怎麼追問也是無用的,於是就忍住了心中好奇,沒有問下去。
“本相還有一事覺得蹊蹺,蘇芸口口聲聲說嚴宓會從水路回京,姑娘覺得可信與否?”白慕容看著孟淳悠悠問道。
孟淳第一次在白慕容麵前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苦笑說道:“這便是奴婢也料想不到,她為何會不經意間在相爺麵前刻意說出嚴宓的行蹤呢?”
白慕容不禁失笑,“真是沒有想到,姑娘也有如此搖擺不定的時候!”白慕容戲謔說道。
孟淳搖頭苦笑說:“這便是蘇芸的精明之處,相爺想必也是領教過的,如今卻來笑話奴婢呢,不過奴婢最終還是猜測蘇芸的話是真的。”
“如此說來姑娘是將本相的人派往水路去了?”白慕容愕然問道。
孟淳點了點頭,沉吟半響才說:“蘇芸在相府中說出嚴宓的行蹤來,若是按照她的思路,咱們定會覺得她不過是在掩飾嚴宓的真正行程,因而就會派人到陸路阻擊,如此豈不是中了她的計謀了!”
“假作真時真亦假,姑娘原來是這個意思?”白慕容悠悠自言自語,沉思了一時也茫然點頭道:“不錯,憑蘇芸聰慧這種點子也是手到擒來的,而且當時咱們正自計議其他事情,她隨口說出來,看似漫不經心,其實越是如此越是說明她早已是在心中思謀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