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荷趕緊躬身退下,蘇芸注意到嚴晟目光始終追隨蘇婉荷,麵上毫無表情說道:“嚴大哥燙傷了手,這心兒隻怕也傷了吧?”
嚴晟聽出蘇芸話中有話,立時尷尬抬起頭來道:“妹妹說笑了,為兄一時忘形妹妹莫怪!”
蘇芸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嚴宓又伺候嚴晟將手包紮好了才轉向自己位子上去了!
嚴晟卻笑著起身,想必是要轉圜話題的,就捧著卷宗到了蘇芸麵前問道:“妹妹且看這幾宗案子,為兄倒是覺得有些蹊蹺呢!”
蘇芸接過來看了,心中一愣,因為嚴晟給自己瞧的正是蘇家,賈家,葉家的三樁案子!
“嚴大哥倒是有心,這三樁案子嚴大哥還是不要操心了,這本是大內的案子,隻因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因而卷宗才在這裏存檔,沒有聖上旨意,這幾樁案子都是大理寺無力過問的!”
嚴晟愣了一下,看著蘇芸那個卷宗悠悠說道:“這卷宗寫的分明,蘇家遭難乃是葉家所為,正是冤有頭債有主,為何就草草結案了?”
蘇芸無奈一笑,雖然心中對於這個案子比任何人都分明的多,卻是不能對嚴晟明言,她隻能笑說:“嚴大哥且看葉家的卷宗,冤有頭債有主自是不錯,那葉家也是犯了朝廷律例早已不複存在,蘇家怨債還到哪裏去討?”
嚴晟卻是有些較真了,對這蘇芸茫然說道:“為兄的意思正在此處的,雖說葉家如今已是不複存在,可是當初圍攻蘇家之時想必是掠去了不少蘇家財產,如今葉家查抄,朝廷自當以數衝抵,還了蘇家財產才是!”
蘇芸自然知道嚴晟說的有理,可是他又哪裏知道同為七大世家,便是蘇家的遭遇也與慕容海脫不了幹係,隻是如今與這書呆子說起來他又哪裏懂得?
“這其中的枝節嚴大哥自然難以揣度,總之此事倒是聖上親自提調的,嚴大哥就不必再過問了!”蘇芸想盡早結束這個話題,於是不耐煩說道。
嚴晟隻覺得蘇芸這話有些生硬,於是柔聲問道:“說來妹妹也是蘇姓,而且又是江南口音,說不定倒是與這蘇家是一脈呢,難道妹妹就毫無興趣,這倒是不像妹妹個性呢!”
蘇芸沒想到嚴晟倒是敢於聯想,而且一句話就切中了要害,她隻能換上一副和緩臉色說:“嚴大哥當真不知了,妹妹心性脾氣自是有些過人之處,而這一切前提都是聽命與聖上,為何妹妹今時今日到了如此高位,還不是從不質疑聖上的緣故嗎?”
她這話倒是抓住了嚴晟命門,他如今正是想著要及早升遷,既是如此就得聽命與慕容海,蘇芸使出了這殺手鐧來,嚴晟自然也就沒有了底氣了!
“既是如此為兄也是沒有什麼好追索的了!”嚴晟果然是消弭了心中疑問,隻是仍舊對著卷宗出神,就回了自己位子上去了!
蘇芸本沒有在意這件小事,可是轉念一想又是不對,這蘇家等三大世家的卷宗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擺在了嚴晟的桌上。
蘇芸轉頭去看嚴宓,嚴宓從蘇芸眼神中就已然明白了她的疑問,隻是輕輕搖頭,示意自己也並不是知到此事!
“嚴大哥與宓兒仍舊檢閱卷宗,妹妹到後廚看看午膳可是準備停當了?”蘇芸說著起身就朝後堂而去。
她心中唯一的疑問就在蘇婉荷身上,到了後廚蘇婉荷果然正在忙碌,見蘇芸進來,麵上堆笑問道:“妹妹怎麼到這後廚來了,這裏雜亂,平白地再將妹妹官服弄髒了!”
蘇芸沉吟問道:“有件事妹妹不得不來詳詢姐姐,嚴大人公案上的卷宗是怎麼回事?”
蘇婉荷頓時愣住,看著蘇芸道:“妹妹知道,姐姐如今雖然得了妹妹恩典,能自由活動,卻是對於卷宗存檔之事並不熟悉,妹妹來問,姐姐卻不知如何回應呢!”
想想也是,這蘇婉荷自幼便不學無術,隻知道穿衣打扮,大字都不識得幾個,要她找出那麼繁雜的卷宗來還真是難為她了。
可是那卷宗總不會平白無故就到了嚴晟的公案之上,而且嚴晟今兒也不過是正兒八經第一日來處置公務,說他從存檔之處隨手就拿出了這三家的卷宗來,便是傻子也不會相信的。
“這幾日晚間妹妹都是歇息在嚴府之中,可是在妹妹走後有人來過大理寺?”蘇芸還是不肯就此放過此事。”
蘇婉荷想了想之後搖搖頭說:“倒是不曾有什麼人來,畢竟這大理寺戒備森嚴,後堂便是大牢,又有宮中侍衛把守,若是有人不經稟報而來,想必也不會如此輕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