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這個大男人卻愣了,兩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覺得眼前這個暴力女突然變成很淑女、很有太太感覺的女人。“喂,我說你這樣太溫柔了,搞得我們似乎有點曖昧哦……”他調皮地倚著頭,斜斜看過來,嘴裏說道。
小丫臉有些發燙:“什麼啊,我是暴力女,什麼淑女什麼女人呀,溫柔個鬼,曖昧你個頭。”她搶過他的飯碗,忙不迭就開始收拾碗筷,一點也不顧他還拿著筷子,一副興致闌珊的樣子。
手突然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拉了過去。“小丫,我們在一起吧,不管你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喜歡你,我都不在乎。”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很溫暖的感覺,半晌,她突然醒悟過來,掙脫開,大喊:“你給我出去!”她沒有抬頭看他的臉色,聽見一聲歎息,很重,打在了她的心上,壓得胸口發緊。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嗚嗚地哭起來。那一年冬天,也有一個人走到自己身邊說我們在一起吧。可是,這個人就可以用一句“啊,原來你是裝出來的,我還以為你是淑女,我們分手吧”,就這樣輕易地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把她從幸福的頂峰推下懸崖。她以為隻要自己努力一點,不停地改進著自己,改變自己的發型,留長了頭發,穿起小高跟,穿棉布裙子,頭發上別著一個可愛的發卡,笑容很恬靜,她做了所有的努力,他全部看不見,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愛上過她,他隻是喜歡淑女的形象,而這個華麗的稱號要是戴在別人身上,同樣他也會喜歡,如果她失去了這個光輝,那麼隻有分手。所以美麗的故事卻還是抵不過那一句:“原來你是裝的”。
就像生了一場大病,病裏的她掙紮了很久才重新靠自己活了過來,但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人,她總是不忍心恨他,可是她也不願意繼續活在他眼中她的那個虛偽的形象當中了,最主要的是她不再相信愛情了。她開始樂觀高調起來,她坐在現代化的寫字樓裏,拿著高額的工資,在電梯間、在宴會上隨時能聽到“Lady First”,仿佛什麼事情都變成了女性至上了。其實不然,反過來想,其實這也表明了女性的聲音永遠處於劣勢。同樣必須麵對各種各樣的挑戰,無論場麵多麼難堪,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如果輕易流露女性的柔弱之態,表達情感的方式再過一點,就是梨花帶雨,那麼你心裏不用期望著有人對你憐香惜玉,除非你傾國傾城,也用不著喋喋不休、逢人訴苦來尋求同情,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女性而手下留情,因為男女平等,在這種時候它的原則體現得淋漓盡致。
手機裏跳出一條短信接著一條,都是羅峰。“我要我們在一起,我要給你幸福。”嘴邊苦澀的笑,一直蔓延到心裏,可惜心裏的那個人不是你。
她很感慨,這些話就像一把小刀一樣,來得很犀利,這就是現實。有時候想想就覺得挺絕望的,春節晚會上小沈陽說:“人不能太摳,你知道不?人這一生多短暫呀。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人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你知道不?就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很短。遇見的人也許會有好幾百個,能夠發生故事的也許也不少,這些過客都來了,能夠成為陪自己看星星看月亮,上街牽手買菜的恐怕不會超過兩個。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都有了,身邊卻連一個分享的人都沒有,這恐怕是最大的悲哀了。在大公司做事,永遠不要把急人所急當做美德,按照流程按部就班,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也許一天要遇上好幾十人,但是還是不能輕鬆地麵對,因為這些人有可能是你潛在的對手或者是敵人。要在競爭中保全自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更別提簡簡單單的愛情了。
所以最開始的愛情容易讓人懷念,並且念念不忘。等待像無止境的蒼老,人生一輩子似乎一直都是在等待,而這樣的等待又似乎永無止境。一個等待結束了,就會出現另一個等待,如此反複下去。可是她卻好像習慣了這個樣子,每天把自己整得很強大,辦事滴水不漏,待人接物,為人處世挑不出半點毛病。她隻是希望他能夠看見她,至少聽說她,哪怕是讓他心裏麵有一點點後悔的感覺,她都會覺得滿足,而對於破鏡重逢,她也不是沒有奢望。
在旁人眼裏,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形象,雖然說比不上一個淑女在男人心目中的形象,但是她這個女強人卻能讓男人產生娶回家的念頭。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你所有的抱負和激情,隻能為自己所控製,成功的機會總是留給那些能夠控製自己的人。她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明白什麼時候展示自己的笑容,該展示哪種程度的笑容,她心裏如明鏡一般。
她和羅峰是高中同學,後來兩個人上了同一所大學,大學的時候,她男朋友韓涵和羅峰是一個寢室的。剛開始認識韓涵的時候,她幾乎是一見鍾情。那是在大學的一次單身聚會上,時間剛好是十一月十一日,她穿著棉布裙子,安靜地坐在舞池邊,看著人群在那裏舞動身影,她隻是百無聊賴地想著那高跟鞋怎麼那樣硌腳,他穿著燕尾服,一副王子的形象出現在她麵前,那一夜,她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褪,她想,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就從那一刻起。
後來彼此留下了電話,通過打聽,她知道韓涵和羅峰是一個宿舍的,又通過羅峰,她知道了他對她第一印象是淑女,說這話的時候,羅峰抱著肚子在狂笑,幾乎要笑瘋了。可是她卻暗暗下決心,當個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