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知道輕重,對侍女溫婉地笑了笑,坐在餐桌旁小口地喝著湯。
湯喝得差不多的時候,給墨西玦煲的湯也好了。
言小諾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餐盤,笑著說道:“你們歇息歇息,我送過去就行了。”
侍女和廚師這才知道墨西玦已經醒了,都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語氣中也有著輕快:“是,有勞言小姐了。”
言小諾看著這明黃色的湯盅,心裏有一種暖暖的期待的感覺。
她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推開了主臥的門,卻呆在了那裏。
薇薇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正坐在大床邊,而墨西玦也醒了,薇薇兒正滿麵笑容地對墨西玦說些什麼,墨西玦不僅認真地聽著,黑眸中也帶了淺淺的笑意。
言小諾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薇薇兒見言小諾來了,臉上的笑容不曾斂去半分,反而更加的燦爛,走過來直接把言小諾手裏的餐盤拿了過來,聲音清脆甜美:“阿玦正說餓呢,可巧你就把湯送來了。”
言小諾的眼睛就往墨西玦那裏看去。
墨西玦對她點點頭,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言小諾垂下了眼瞼,輕聲說道:“不辛苦,我第一次煲湯,你嚐嚐。”
薇薇兒就扶著墨西玦坐起來,拿起湯勺吹了吹,把湯勺送到墨西玦的唇邊。
墨西玦紋絲不動,隻是輕聲地對薇薇兒說道:“你忙了一天,也很辛苦,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喝。”
薇薇兒的手頓了頓,笑著說道:“我才不覺得辛苦,你忘了,以前你病了的時候,都是我親自給你煎藥,親自喂你喝的。”
這話說得十分甜蜜而輕鬆,落在言小諾的耳中卻如落雷一般,她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
可言小諾卻一句話都沒說,還是站在那裏。
墨西玦就看了看言小諾,她站在那裏,亭亭玉立如新荷,然而小臉上的表情也如新荷那般淡然。
他的心裏頓時被那種濃濃的失落漲得滿滿的,不僅失落,還有一種失望。
薇薇兒的催促聲音響起:“阿玦,快喝吧,不然涼了。”
墨西玦並沒有來得及多想,隻是不想再看言小諾那雙充滿了無所謂的眼睛,低下頭喝下了薇薇兒送來的湯。
薇薇兒的心裏忍不住狂喜,更加小心翼翼地服侍墨西玦喝湯。
一碗湯喝完,墨西玦再看向門口的時候,早就不見了言小諾的蹤影。
他的心裏突然空落落的,再看薇薇兒的如花笑顏,眉宇間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我要休息,你也回去休息吧。”
薇薇兒溫柔地笑著,說道:“那好,我不打擾你休息,過一會兒再過來看你。”
墨西玦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也沒有看她,直接就躺下了。
薇薇兒卻沒有立刻就走,她還細心地給墨西玦掖好了被子,看了一會兒墨西玦的背影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言小諾一直在主臥對麵的房間整理著自己給孩子做的小衣服。
她聽到主臥那裏關門的聲音,腳步聲已經遠了才拿著小籮筐開了主臥的門。
墨西玦被開門聲音吵醒,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是言小諾走了進來。
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編織得十分小巧可愛的籮筐,那裏麵,似乎放著小孩子的衣服。
他忍不住問道:“這是?”
她的臉上是淺淺的幸福笑容:“給寶寶做的衣裳。”
墨西玦沒有興趣再跟她說下去,重新閉上了眼睛。
言小諾不想打擾他休息,就到窗台下,就著午後的豔陽,給寶寶縫製著衣衫。
淺綠色的素綢,上麵還帶著鵝黃色的小鴨子圖案,看上去十分可愛。
她精心剪裁,又穿針引線,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一件小衫就做好了。
這是她給寶寶做的內衣,既透氣又保暖,不會捂壞寶寶的嬌嫩皮膚。
墨西玦一直沒睡著,他忍不住翻過身來看她坐在沙發上做衣服。
她做得十分投入,陽光透過她手裏的素綢衣服,如陽光下的湖泊一般,閃著讓人向往的光澤。
他見過那麼多名家定製的高級服裝,從來沒有覺得哪一件衣服是比得上她手裏的那件平常得不出奇的小衫的。
大約是因為她在做這件衣服的時候,臉上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那種平和安寧的感覺,和那滿滿的愛意。
隻可惜,這些都是因為她懷著的孩子,而不是屬於自己。
墨西玦冷冷地說道:“請你出去,不要在主臥做這些事。”
他的突然出聲,把言小諾嚇了一大跳,她有些不能確定那是他說的話,喃喃地問道:“你說什麼?”
墨西玦閉著眼睛,聲音卻更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