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把針反插在了小衫的袖口處,對墨西玦輕柔地說道:“墨西玦,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想聽。”墨西玦打斷了她的話,翻過身去,給了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她要說的話無非就是那個孩子是她唯一的親人,無非是要勸他不要對孩子的態度不好。
天知道他的憋屈,身為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女人綠了,甚至還不要命地把她追回來。
墨西玦隻覺得自己前半生的人設都已經完全崩塌了,心裏一陣煩躁,把被子蓋到了頭頂上。
言小諾無可奈何地站在那裏,看到他不耐煩的樣子,又顧忌著程子琰的囑咐。
現在他大病初愈,又帶著傷,不可以讓他情緒起伏過大。
她隻能默默地把話放在心裏,隻能任他發泄著怒意,卻不能去辯解什麼。
眼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的身體更重要了。
言小諾收拾好了東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主臥的房間。
沒想到卻在房間的門口碰到了正要過來的薇薇兒。
薇薇兒伸頭看了看言小諾手裏的東西,眼睛中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放著那麼多的名牌不買,自己做衣服,也不怕硌壞了孩子。”
語氣中的刻薄像是一把小刀刮著言小諾。
言小諾卻淡淡地說道:“薇薇兒小姐出身羅爾斯特家族,自然是無法理解作為一個母親親手給孩子做衣服的幸福感。”
薇薇兒臉色微變,“你說什麼?”
言小諾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直接越過她就要進對麵的房間。
身後傳來薇薇兒不緊不慢的聲音:“咦?你怎麼又往這個房間裏跑?不是號稱住在主臥麼?”
言小諾的手就放在了門把手上,沒有答話。
“哦,我知道了。”薇薇兒的聲音中有著不可抑製的驚喜和幸災樂禍,“原來是被阿玦趕了出來啊?嗬嗬”
言小諾咬著嘴唇,“啪”的一聲就開了房間的門,然後進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隱隱地傳來薇薇兒帶著嘲諷的笑聲。
言小諾沒有理會,她繼續給孩子做著沒有完成的小衣服,心裏想著找個什麼樣的合適的機會告訴墨西玦真相。
可是現在墨西玦好像根本不願意聽她說話,她就算想提起這個話題,都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
言小諾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頭痛。
主臥中,薇薇兒走了進來,墨西玦扯下了被子,聲音中帶著冰冷的危險:“你又來幹什麼?”
“我,我來看看你。”薇薇兒被他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期期艾艾的。
墨西玦的聲音猶自冰冷:“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薇薇兒抿了抿花瓣一樣的嘴唇,還想再說什麼,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又退縮了,隻好轉身打算離開。
突然響起墨西玦那略帶慵懶的聲音:“薇薇兒,我感激你幫帝國集團度過了一次危機,但是,你方才在門外對言小諾說了什麼,我一清二楚。”
薇薇兒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急急地說道:“阿玦,我不是”
“我不想聽你的辯解。”墨西玦突然看向她,眼神和語氣都充滿了一種霸道,“你知道我忍你是因為什麼,但是別想動言小諾,下不為例。”
薇薇兒看著他那決絕的臉,她朝思暮想了許多年的臉,雖然對她冷漠,雖然對她漫不經心,卻未曾像現在這樣。
好像她不答應,他就能殺了她似的。好像她這麼多年的辛苦輾轉奔波,在他的眼裏全都一文不值。
就是因為言小諾的存在,他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阿玦,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薇薇兒忍不住心裏的那種酸楚,委屈地說道,“你忘了嗎?”
墨西玦靠在床頭,眼神淡淡的,“薇薇兒,你我兩家是世交,我從不要求你為我做什麼。但是我今天隻想清楚地告訴你,我隻要言小諾,你可明白?”
他隻要言小諾!
他從來都沒有要求自己做什麼!
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算什麼,算什麼?
薇薇兒覺得,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變得那樣陌生,然而他從來沒有把這一麵給自己。
她突然很羨慕言小諾,因為她擁有墨西玦的愛,擁有那種讓無數女人豔羨的那種不顧一切的愛。
可這種愛本該屬於自己,現在全都歸了言小諾,她不甘心,她怎麼能夠甘心!
薇薇兒腳下的地毯被眼淚洇出了小圈的深色,而墨西玦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並不為所動。
薇薇兒終於堅持不住,轉身就開了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