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玦立刻打開了車門,唐末憂和程子琰坐在後麵,車子立刻被開了出去。
言小諾走在路上,實在受不住了,坐在路邊的草地上休息了一會兒。
她知道,墨西玦此刻肯定在對她進行地毯式的搜捕,可是她就算是在這裏死了,也不會讓墨西玦動自己的孩子。
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氣。
她突然想到,那次和陸霆一起來的玫瑰花海,這個季節,正是玫瑰花開放的時候。
墨西玦對玫瑰花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對這個地方,他肯定是繞著走。
言小諾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往玫瑰花香傳來的地方走去。
墨西玦開著車,突然眉心一皺,車子停了一下。
唐末憂驚訝地問道:“怎麼了?方向是對的,你怎麼不往前麵開了?”
程子琰卻說道:“掉頭回去。”
唐末憂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說道:“爸比,回去就反方向了。”
墨西玦沒說話,忍住身體中蠢蠢欲動的不適感,踩下了油門。
程子琰一驚,連忙說道:“墨西玦,你瘋了嗎?”
“別說話。”墨西玦冷冷地回了一句,“唐末憂,你確定她在前麵。”
唐末憂雖然很疑惑,但是看到墨西玦這樣著急的樣子,他又不敢不說實話,“的確在前麵。”
車子明顯地又往前加速了。
唐末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驚訝地問道:“這裏有玫瑰?好香。”
程子琰從隨身攜帶的藥包裏取出了藥,不由分說地塞到正在開車的墨西玦的嘴裏。
唐末憂被程子琰的這一舉動給驚呆了,他認識那幾顆藥,是抗過敏的藥物。
“阿玦為什麼要吃這個抗敏藥?”唐末憂喃喃地問道,“難道是這個玫瑰香氣?”
程子琰沉著臉一言不發,把藥包裏麵的藥都喂給墨西玦吃。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墨西玦立刻下了車,程子琰和唐末憂也立刻下來了。
正值仲春,玫瑰花開得如火如荼,伴隨著陣陣濃鬱的香氣,本應是極為瑰麗的盛景,在墨西玦的眼裏,卻如地獄火海一般,靠近一步都將萬劫不複。
程子琰拉住了墨西玦的手,沉聲說道:“現在回去來得及,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墨西玦淡淡地說道:“她還在裏麵不肯出來。”
唐末憂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嚇得臉色都白了,“阿玦,你可以先回去,我和爸比進去找她。”
墨西玦幹脆地拒絕:“不必,我的女人,我要親自帶回家。”
他還想問問她,究竟是什麼能讓她如此狠心。自從那一次他因為對玫瑰過敏在床上昏迷了兩天,本是極為喜愛玫瑰的她,從此不再提“玫瑰”兩個字。
她比他還要注意,半點帶玫瑰的東西都不會沾,就怕他再出意外。
可是如今,她就躲在這玫瑰花海中,根本不願出來。
唐末憂還想說什麼,墨西玦堅定地搖搖頭:“我不想爭論我也不要爭論,你們在這裏等我就是。”
說完,墨西玦就沿著花間小徑往前尋找。
唐末憂看著墨西玦的背影,搖著頭喃喃地說道:“爸比,阿玦是瘋子麼?”
明知道這裏滿地都是對他致命的東西,他還是一往無前地去找言小諾,什麼都不顧。
程子琰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沉默良久,他對唐末憂說道:“憂兒,你先回城堡,準備一下。”
唐末憂明白程子琰的意思,恐怕那兩個人出來,就要被送上病床。
墨西玦極力地忍著身體中的不適和那種即將昏迷的暈眩,然而意誌力再強,也無法抗拒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把隨身攜帶的小刀拿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劇烈的痛讓他清醒,鮮血順著他的胳臂流了下來,滴在火紅的玫瑰花瓣上麵,玫瑰花豔得妖異。
“言小諾!你出來!”墨西玦利用這短暫的清醒,大聲地喊著她。
言小諾自然聽到了墨西玦的喊聲,她驚駭不已,他怎麼會過來的?難道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
回應墨西玦的是一陣沉默,墨西玦用刀又劃了一道,血流如注。
言小諾看到了他在幹什麼,她再也沒辦法沉默下去,大聲喊道:“墨西玦!你在幹什麼!”
她朝著他跑過去,拉起墨西玦那被鮮血染透的手臂,一雙大眼睛驚恐地望著他:“你是不是瘋了?”
墨西玦臉色蒼白,薄唇也失去了顏色,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得嚇人:“言小諾,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