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案 揚州城四命奇冤案 6 吳三姐了卻塵念 張雋生下場悲慘(3 / 3)

雋生惟恐驚動三姐,燈也不點,躡手躡足摸至床邊,和衣而臥。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他覺得靜得可怕,不由伸手往身邊摸去,床是空的,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忙翻身向床外觀看,隻見三姐吊在梁上,早已三魂離了竅。

原來,昨天掌燈時,三姐獨自一人在房中落淚,她想:進了張家門後,丈夫浪蕩在外,公爹又害死自己家裏三口,自己實在無法再在張家生活下去了,不如跟死去的親人到陰間團聚去吧,也好向他們早點告慰洗雪冤情的消息……想到這裏,三姐找了一根長帶子,搭在房梁上,結了套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腳下一蹬木凳,便懸在了半空中……

張雋生一見三姐吊死在房梁上,登時傻了眼,“不好啦,三姐她死了了!三姐懸梁自盡了!” 張雋生急忙轉身跑出房外。

張樂夫婦聽說後,也傻了眼。他們有心將三姐放下梁來,卻又因一個是公爹,不便去抱兒媳婦的屍體,一個是婆婆,又無力將兒媳婦放下房梁。

“雋生,雋生,快去到外邊喊你堂弟弟們來呀!”張樂大聲催叫。

張雋生跑到大門外,如此一說,立即來了幾個堂弟弟,還有堂兄,伯伯、叔叔、叔祖等族人。眾人一看三姐掛在梁上,立即讓張雋生的幾個堂弟將三姐的屍體放下梁來,停放在床上。族人們見三姐的臉麵和膚色,雖經過刑拷和折磨,雖然已經死去,風韻猶在。大家都為三姐惋惜,為三姐不平,又把罪責和怒火撒在張雋生身上。老族長走到張雋生跟前,一句話沒說,伸手朝著張雋生劈臉就是三巴掌,“你這個孽種!這麼好的媳婦不知疼愛,卻跑到外邊去嫖娼狎妓,你還有臉活著?你怎麼不去死?”說完,又是劈臉三巴掌。

張雋生愣愣地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

老族長又把張樂叫過來,訓斥道:“都是你養的兒子,禍害得吳家滿門冤死!養不教,父之過,你有罪過呀!”

張樂唯唯喏喏,不敢吭聲。

老族長又說:“雋生素來謊話連篇,他說到三姐娘家去,卻去了廣東,別人不知,你也不知道嗎?你找不到兒子,就誣告三姐姐弟通奸謀殺了你兒子,害得吳家一門四口被冤死!你於心何安?!”

張樂站在那裏,羞愧難當,像個孩子。

老族長又向族人們說:“雋生他爹不管他兒子,你們一起替我來管,把張雋生吊到院裏大樹上,剝光了衣裳,狠狠打!狠狠抽!”

張樂再也不能不說話了,慌忙跪在地上求告說:“雋生一身病,剛挨過板子回來……老族長,是不是別打了?”

“不,吊起來,狠狠打,打死為止!”老族長說話的工夫,張雋生早已嚇得借口上廁所鑽出人群,奔出大門,跑了……

這樣,雋生又失蹤了。他害怕挨打,加上無顏在家鄉生活,就投了軍。那支軍隊開赴陝西了。直到張樂過世,揚州城再也沒出現過雋生的影子。張雋生到陝西後,正遇大清兵打至山下,架起紅衣大炮一陣轟擊,他的身體被打得七零八落,骨肉分離,血肉橫飛……

1剮刑,古代的一種割肉離骨的殘酷死刑,把人的身體割成許多塊,淩遲的俗稱。

2東廠廠公的助手包括一名掌刑千戶和二名理刑百戶,俗稱貼刑,貼刑下還有掌班、領班、司房等官員,都是專司偵緝工作的。由於廠公的正式身份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平常不能到東廠來,所以,一應人犯都是由貼刑進行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