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已至(四)(1 / 2)

裴憐岸此時竟然有些恍惚。他同許厭從事發開始就一直在一起,他竟然沒有意識到許厭是如何操辦得井井有條的。不過他倒是越來越好奇了。感覺有許厭這麼一位夥伴,狼狽為奸,好像也不錯。

“明天晚上,有空嗎?”裴憐岸驀然開口。

“嗯,有的。”望著穆若楓一行人遠走的背影,許厭在餘暉中緩緩開口,長發被風吹得稍有些淩亂,話語卻輕柔。

“怎麼,有事找我?”

“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好好的一個下午,被這些事給耽擱了。想多給你一個欣賞本大爺美貌的機會,怎麼樣,考慮考慮?”

“哦?說說。”許厭覺得有些好笑,饒有興趣地追問著。原來斤斤計較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

“就這樣,地點我定好了告訴你,你隻管來就行。”裴憐岸眯著眼環望著四周,摩拳擦掌,尋覓著合心意的地方。

裴憐岸打車回到了大學。剛才吃了一點甜點墊了墊肚子,此時卻有些不好受了。去便利店隨便買了一點,逛了逛校園,就回了賓館。夜色已深,路上的燈星星點點。

他思索再三,不知道什麼才能對許厭的胃口,也不知道他偏愛什麼,隻能在這裏自己亂猜。他用手機一頁一頁地搜著當地的特色小店和街邊小吃,想讓這位大少爺有事沒事下個凡,老是坐在辦公室休仙也不是個辦法。但是一想許厭肯定西裝革履地就過來了,裴憐岸不由地笑出了聲。

“算了算了,別被人家當成瘋子趕出來,那估計他就一輩子不理我了。”裴憐岸又找了找海鮮佳肴,又貴有好看,麵子上過得去,但是許厭看起來也不像一個酷愛大魚大肉的人,肯定不喜歡一身腥味。裴憐岸最後還是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西餐廳。

“這個不錯,有海景,有美味,我喜歡。”裴憐岸隻是覺得心都要操碎了,甚至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哪一點不合了人家的意。

總裁辦公室的燈,是明晃晃的白,卻並不刺眼。同外麵漆色的天空交相輝映,同萬象虹霓流光溢彩。氣氛像一團沒有意識的泡沫,飄灑在空氣中,最終卻失了方向,沉溺在一起一伏的風中。電腦屏幕上滾動著繁雜的數據,條條目目,高速運轉著。門外傳來皮鞋有節奏的聲響。

“放到這裏就行了,去吳經理那裏看看同諾亞的會議要案寫好了沒有,好了的話記得給我傳一份上來。”兩個細瘦的身影走進。許厭的長發微微下垂在耳旁,隻是穿了一件襯衫,不免有些單薄。

“好的。”言銘把資料分類擺放好在桌上,清點著另一摞合同與賬目。他偏秀氣,瘦削而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無框眼睛,眼神在燈光的暈染下,很是清澈。頭發耷拉著,看起來軟軟的,香香的。許厭順手把他落下來的發絲斂到耳後。

“嗯?”言銘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觸碰,不解地抬了抬頭。“那邊的一摞是我整理好的,您簽一下字,明天大概就能用上。”

“好。”許厭持著淡淡的笑意,側著頭看著言銘的動作。言銘也算是練過的,對於這種“許式目光”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順手摘過臨時衣櫃裏的一件長外套,遞給許厭。“今晚降溫,感冒了我可沒有藥。”

門關上的那一刻,重回寂靜。月涼如水,印在一個人的眼簾中,是忽明忽暗。

“明天下午6:00,賓藍。”

短信聲劃破了凝集的致密,從四周尖角爆炸來。抬起一條弧度,描摹出來一點笑意,在這明眸瞳孔中,做出了一個靜謐的回答。

“好。”

“靠!”裴憐岸這才回過神來,用右手緊緊捏著下顎,急促的呼吸和殷紅的臉龐,摔在床單上的手機,無一不證明著他現在的氣急敗壞。今天突然腦袋一熱的決定,現在看來,一切明了。

“這tm……怎麼那麼像約會。”裴憐岸不想往深處多想,就當自己是被美色迷惑了吧。不過話說回來,他的確是對許厭有些好奇,他可不想相信有什麼一見鍾情誤終身的,他的那些小愛好,也不是讓他見一個就喜歡一個的。

就是好奇,沒錯。

穆若楓現在是焦頭亂額,還在警局處理著相關事宜。人人都不敢有一刻的鬆懈。

“你就是阿牧口中的那個韓朝?”

“是的。”

“劉溫格,死於今早淩晨。而你同阿牧,於昨日對劉溫格進行毆打。雖說是沒打死人,但是錢也沒有要回來。劉溫格手中應該有一部ipad,據阿牧說你們當時並沒有拿走,而這部ipad卻出現在了你身上,據當時在場人員提供的信息中,你曾經用還不上錢的理由威脅他,說要半夜殺到他家。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