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他的什麼呢?
如果寫他的外形,兩個字足矣!一般。酷,他比不上張震嶽,帥,他比不上郭富城,英俊更比不上黎明,這樣一般的外形,不寫也罷!
如果寫他的聲音,三個字足矣!一般般。不必比較齊秦,更不必比較劉文正,隻是內地曾翻唱他《戀曲1990》的孫國慶,就比他的底氣足,且腔圓字正。另據業內人士說,現場演唱時,他還經常出現破音什麼的。這樣的一般般的聲音,不寫也罷!
如果寫他的情感或緋聞,四個字足矣!"空穴無風"。因為他沒有嗬!輝煌時也好,低迷時也罷,十幾年來,無論悲歡,無論離合,他的身邊除了稍早出現的那個張艾嘉之外,再就是一個叫李烈的女子和他親密周旋,除去二人之外,左顧右盼,再無芳跡。
這樣的情感模式,簡單得很,不寫也罷!
並且,近日來,由於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他,於是,當他摘掉了他的招牌裝飾--墨鏡之後,他唯一被神秘化且一直沒有答案的一點,也被澄清:當年大家都死活猜不透究竟是在寓意著什麼的那副大墨鏡,原來是在掩飾他生理上的小毛病,當你仔細地看他時,你會發現他的左眼總在神經質地眨動,並且,眨動時還將整個左臉龐牽動,間隔時間大約為一分鍾到兩分鍾。
還有更糟糕的,那便是,47歲的他已不再年輕。
所以,這一切,都注定他成不了偶像,尤其是成不了突然紅透半邊天而又轉瞬而逝的偶像。
所以,他隻有可能成為大師,因為,成為大師的條件不包括酷帥的外形,不包括完美的聲音,不包括有沒有緋聞,更不包括他是否還年輕。
成為大師,需要的僅是他有一個能牽引、感動、溫暖、照耀別人靈魂的靈魂。而這一點,羅大佑就有,那便是他的音樂。
所以,真的不願寫羅大佑。
因為,他的音樂是用來感受的,是需用曾經真正愛過的心,用無怨無悔的青春,用漫長的生命來深深感受的,這一切,如果用語言來解釋,真的很蒼白,因為,他的音樂已將最華美、最真實的語言包容。
大師他慧性的心和那雙時而神經質眨動的眼睛已經將漢字世界裏最美好、最滄桑、最哀婉、最靈性的那一部分經辨別分類後,毫無誤差地安置在他各式各樣的音樂模式中:
那隻在太陽西下時歸來的倦鳥。
那些發黃的照片、古老的信件以及鉛華褪盡的聖誕卡。
那個在癡癡等待隔壁班裏的女孩經過自己窗前的小男孩。
那一對在輕輕唱和的癡男怨女。
那個媽祖廟邊賣著香火的小雜貨店。
那隻穿過黑發又穿過心靈的你的手……
這一切,去靜靜地聆聽,真的好溫暖、好感動,感動得讓我們動容,讓我們慘然地笑著、溫暖地哭著,讓我們重回到純真的年代,讓我們重溫舊日的愛情,讓我們又見那時的天空。
而這一切,如果用筆來羅列,真的好蒼白、空洞。
在不曾見過他的日子,總是在想:真實的羅大佑,一定像他的音樂一樣嚴謹、莊重。他應該是一臉深沉,鐵一樣的神情。
而在電視上,在師範大學,飄然現身在"如歌人生,一路有你"現場的大師,又一次讓他的膜拜者跌破眼鏡。
他不但說,而且說的很多;他不但隨意地喝著青島啤酒,還抽著一支接一支的煙;他不但不一臉的莊重,而且還談笑風生。他時而躺臥在坐椅上,時而振臂高呼他的招牌口號--萬歲!萬歲!盡管他從不在"萬歲"的後麵加上注腳,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強烈地感受到他所高呼標榜的注定是愛情的真誠、生命的可貴、國家的大統、世界的和平。
真的有人想叫他一聲大師,而他聽到後便截然糾正:叫大佑、叫大佑。他的靈魂在牽引著我們的靈魂,而他卻在刻意強調著關於人與人之間的平等。
金庸的筆下,武學大師出招總是在揮手之間,且不留痕跡,而大師又何嚐不是呢?十年前,我們心中尊貴的客人三毛走了,在所有追思哀悼的形式中,有一種讓人永遠地記取且共鳴,那,便是大師的經典--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
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曆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
盡管,那首《追夢人》裏麵沒有三毛的名字,沒有駱駝的哭泣,沒有沙漠的飛揚沙塵,但在那整個的淒美氛圍中,我們已分明看到一個飄揚在風中的影子。這,或許便是大師對大師最好的紀念與敬重。
真的不願意寫大師。
因為寫好他,或許要用整個的人生。
於是我們不難理解,為什麼當大師在上海開個唱的時候,包括許多著名內地音樂人在內的上千人,都不惜一切地從北京飛到上海,他們帶去的不僅有鮮花、有掌聲,還有他們朝聖般的心情。
大師,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高度,我們,或許永遠都不能跨越,但是,在跨越的過程中,我們一定會有所收獲。
大師,是黑暗中的燈塔,或許因為他,我們才感覺到自己的眼睛。
真的!對於大師,我不願意去寫,隻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