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鬆木拿尼龍繩勒死石小剛後不久,鍾鐵龍花一百八十萬在白水縣城裝修了一家名叫鬆木迪斯科舞廳的場子,送給劉鬆木經營。他還送了輛普通型桑塔納轎車給劉鬆木。男人一旦有了車,就覺得自己高貴了,又有一個迪斯科舞廳天天替劉鬆木抓收入,劉鬆木當然就老板了。劉鬆木做了老板後,縣城街上的一些青年就都來巴結他,劉鬆木既是個天生的殺手,同時也是個豪爽、仗義之徒,就樂於交往,經常拉著他們吃宵夜,人就吃胖了,體積更大了也更魁梧了。劉鬆木接到鍾鐵龍的電話,就二話不說地開著深灰色的桑塔納轎車來了。“你胖了,鬆木。”鍾鐵龍在金程大酒店的房間裏接待他說。
劉鬆木在鍾鐵龍麵前咧嘴笑笑說:“呷宵夜呷的。”
鍾鐵龍望了眼熊腰虎背的劉鬆木,“你體重多少?”
劉鬆木說:“兩百三十斤的樣子。”
“我叫你來是要告訴你,那個殺死李培的幕後凶手回來了,他發了財,比我還有錢,開賓利車,曉得賓利車要好多錢一輛嗎?折合人民幣至少要八九百萬一輛。”
劉鬆木瞪大了眼睛,“我操,他們是搶了銀行嗎?”
鍾鐵龍說:“有一塊地,我盯著有半年了,打算在那塊地上建一家四星級酒店。但他們殺回來了,要跟我爭那塊地。假如隻是這塊地,我也算了,問題是一想起李培是他們害死的,想起蔣老師那麼好一個人,我心裏就不痛快。”
劉鬆木說:“我前一向還夢見了李培。”
“夢見了李培?”
“我夢見李培在黃公廟後麵的樹林裏練拳。李培的仇肯定要報,怎麼搞你說?”
鍾鐵龍看劉鬆木一眼,“關偉有兩個貼身跟幫。一個個子高大;另一個年輕點,一看就有一身功夫。他們現在都住在藍天大酒店,你看怎麼搞?”
“那隻能分頭搞……”
鍾鐵龍晃了下腦袋說:“他們三個人形影不離,分頭搞恐怕不行。”
劉鬆木想向鍾鐵龍要回那把左輪手槍,“我那把左輪手槍呢?”
“早丟到長江裏了。”鍾鐵龍說,“那樣的凶器我敢放在家裏?”他瞟一眼劉鬆木,又分析說:“用槍驚動的人也太多了。而且,他身邊有那麼幾個整天跟著他替他擋子彈的人,殺他可不是殺一般的老板。大酒店都裝了攝像頭,你就是僥幸跑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又不是曹老板、宋經理,坐在車上等你掏出槍來擊斃他們。他們開的是一輛賓利車,在路上,你那輛桑塔納不是賓利車的對手。速度沒它快,撞也撞他不贏。”
鍾鐵龍遞了支古巴雪茄給劉鬆木,目光就嚴肅地拋到藍天上。這是九月的天空,天色並不是很藍,隻是有些藍罷了。他等劉鬆木點燃雪茄煙,對他笑時,說:“那個姓關的喜歡到我的芙蓉山莊打麻將,他跟一個就住在我前麵兩棟的姓胡的老板關係蠻好。我有個想法,”他把思索的目光重新放到劉鬆木那寬大的臉上,“你以前開過貨車,你去偷輛載重十噸以上的大貨車,用大貨車撞他的賓利車。那不把賓利車和人撞得同粑粑樣的?”
劉鬆木沒底道:“哪裏有這樣的大貨車偷?”
“這要你自己去尋,我們做的事情隻限於我們兩人知道,不能有第三人曉得。”他從包裏拿出兩萬,丟給劉鬆木。“這事不急,你去找個三星級酒店住下。找到了車再跟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