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她說話的模樣挺可愛,就無所謂道:“要是我知道他們要害我,我會先踢他們。”
外語係的漂亮女生說:“我祝願你把他們個個踢成殘廢。”
這個祝願讓鍾鐵龍再次笑了,他看著她,覺得她不但長得漂亮,穿得也很時髦。
外語係的漂亮女生是長益市人。漂亮女生毛遂自薦地告訴他,她姓劉,名麗雲。他曉得她,他在足球場上踢球時,劉麗雲常端著飯吃著,在遠處看他踢球。他也看她,偶爾瞟一眼,她看他的時間更多一些,有點盯著他看的勁兒。劉麗雲的父親是長益市的一名處級幹部,母親也是一名幹部。這是事後他到她家玩才曉得的。之前,他並沒打算跟她好,他心裏仍裝著即將畢業的李秋燕,他之所以發狠踢足球是他一度想轉到體育係去。當別的同學告訴他,外語係的劉麗雲很欣賞他踢球的風采時,他連想都沒想這話的含意。在學校的林陰道上,當兩人相遇,劉麗雲因看見他而滿臉緋紅時,他甚至都懶得看她臉上的緋紅。直到他在醫院裏養傷,劉麗雲手捧一大把鮮花來看他,兩人麵麵相覷時,他才發現她的皮膚超一流的好,長得也嫵媚,甚至比他深深愛戀的李秋燕還漂亮一點。那天他就不由得多打量了劉麗雲幾眼,她無所適從的樣子走時,他感到她對他的愛情很多,便衝她一笑說:“謝謝你劉麗雲。”
過了兩天,劉麗雲又來了,拎來一籃水果,穿著一身漂亮的草綠色衣服,手裏捧著一本很厚的書。她晃晃手中的書,“我來陪你可以嗎?”
他看她,她臉紅了,紅得很美。他想這個女生心裏裝著他,便答:“行啊。”
她瞥他一眼,嬌聲問他說:“你沒人陪那不太孤獨嗎?”
“也沒什麼。”
她把手中的書遞給他看,“讀過這本書嗎你?”
書是《簡愛》,他沒讀過,但他發現很多同學都讀過。“我沒讀過。”
“這本書寫得幾好的。你要看嗎?你要看我就借你看。”
她的臉還是紅的,像一朵美麗的晚霞。那應該是夏天的晚霞,能感覺到熱度。他覺得她真好,人漂亮、熱情、洋氣,想莫非這是上天安排的?說:“那你不沒書看了?”
“我今天就能看完,隻有結尾的一部分了。”
劉麗雲看書,低著頭。他望著窗外。窗外是五月裏十分明淨的天空。再有一個多月,李秋燕就大學畢業了,三年裏除了他去找過她一次,兩人再也沒碰見過,可見還真是沒緣分。他又打量一旁的劉麗雲,覺得她的皮膚真是非常好,比李秋燕好,很光滑和細嫩。他問自己,我愛她嗎?他心裏說:“為什麼我就不能愛她?為什麼我還要傻愛李秋燕?”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傻很癡情,三年裏,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對愛情忠誠的青年,居然絲毫不去留意別的姑娘!他想,他憑什麼要對一個心裏根本沒有他的姑娘癡情?這不是傻到家了嗎?
劉麗雲揚起漂亮的臉蛋說:“我看完了,給你。”
他接過劉麗雲遞來的書,“謝謝,我正好一個人很無聊。”
劉麗雲就一臉愛意地望著一臉黝黑的鍾鐵龍,那種愛中還包含著女人對男人的心疼。他能感覺到她愛昵的目光,那目光如一隻燕子在他耳畔呢喃,讓他心跳,讓他想幹什麼。他鼓足勇氣,用敞開心扉的目光迎接她的目光,他的目光猶如兩團火擲去。劉麗雲仿佛燒著了,好像還沒準備好一樣,慌亂地站起身說:“我走了,過兩天我還來看你。”
他想她起火了,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姑娘用溫情的聲音說:“你來我很高興。”
劉麗雲又來了,穿一身束腰的黑襯衫,顯得高雅、端莊和秀麗,仿佛是一朵開得正豔的荷花。她帶來了水果、麵包和牛奶。她讓他喝牛奶,她端茶給他喝,對他笑,還給他削蘋果。她跟他討論《簡愛》這本書。他對劉麗雲淡淡一笑,“我想抽煙,能幫我買包煙麼?”
劉麗雲很樂意地去了,不一會她拿了包常德煙廠生產的芙蓉煙來了。他說了聲“謝謝”,點上支煙抽著。劉麗雲看他抽煙,說:“你抽煙的樣子好帥。”
鍾鐵龍一笑,“我第一次聽一個姑娘說我很帥。”
劉麗雲不相信他的話,“沒有一個女孩子說過你帥?”
“沒有。”
“不可能吧?”
“真的沒有,”他又輕輕強調一句,“不騙你。”
“其實很多女孩都認為你很帥,”劉麗雲一笑,臉上掠過一抹嬌媚的風情,像河中駛過一隻白帆樣。“我們寢室裏除了我,還有一個女同學認為你很帥,不騙你。隻是你不是那種挖空心思去討女孩子喜歡的男生,所以才沒有女生敢對你說她們心裏想說的話。”
鍾鐵龍望著劉麗雲,劉麗雲的臉又一次紅了,紅中繼續透著女孩子的嬌媚。這嬌媚就像花瓣上沾著的露珠,讓他想伸出手去觸摸那濕濕的鮮豔的嬌媚!他說:“你真美。”
鍾鐵龍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出院了,但還不能踢球,就在教室和寢室裏讀書。劉麗雲常來看他,為他忙這忙那,還拿來酒精爐為他煮雞蛋和麵條吃。劉麗雲很能幹,也大方,口袋裏有永遠用不完的錢,買雞蛋買麵條買水果,還買煙給他抽。劉麗雲成了他寢室的常客,寢室裏的同學都看出來了,看出劉麗雲的愛情像火焰樣在全寢室同學的麵前燃燒,那熱度可以把全寢室的同學燒成焦炭。他們褒獎她說:“這個外語係的女同學真的可以,鍾鐵龍。”
他們說:“這個女同學心細,做老婆絕對好。”
他們品評著劉麗雲說:“劉麗雲長得絕對漂亮,鍾鐵龍,你走桃花運了。”
走桃花運的鍾鐵龍終於在七月的一個下午將劉麗雲扳倒在床上了。那是在劉麗雲的閨房裏。那天下午她爸爸媽媽都上班去了,那個下午很熱,熱得使人有些煩躁。劉麗雲的閨房沒裝空調,但有電扇,電扇於那個燠熱的下午裏扇出的風是熱風。他頭上汗水直流,他穿的白底藍格子襯衣也被汗水濕透了。劉麗雲嬌聲說:“鍾鐵龍,你熱就把襯衣脫了。”
他想也沒想就脫了衣服。這一脫衣服,感覺就不一樣了。劉麗雲也隻穿著白色的薄薄的連衣裙,自然就有她的汗香和體香從薄薄的衣裙裏肆無忌憚地飄出來,猶如桂花香在房裏飄似的。鍾鐵龍的腦海裏頓時就生出很多之前沒有的化學分子,就有一些色情的東西從那些化學分子裏演變出來,如童話世界裏的兔子和白老鼠,一蹦一跳的。他開始緊張了,從心底衝出的情欲由兔子變成了猛獸,呲牙咧嘴地瞪著他,讓他緊張,讓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繃得緊緊的,仿佛身體都要爆炸了。劉麗雲在他緊盯著她的目光下也顯出了空前的緊張,似乎變成了一隻被逼到死角的白老鼠,絕望地瞪著眼前這隻赤著上身的大貓,她為了掩飾這種如潮水一般湧來的恐慌,忙說:“我去切西瓜,冰箱裏有半邊冰西瓜。”
劉麗雲走了出去。鍾鐵龍一動不動地坐著,盯著窗外,天空很亮,晴空萬裏。然而他腦海裏卻大雨滂沱。劉麗雲端了盤切好的西瓜進來。鍾鐵龍吃了兩口西瓜就把劉麗雲摟到了身上,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他開始親她,她的臉很燙,像發高燒樣。
劉麗雲知道他要幹什麼,十分緊張的小聲說:“我好怕的。”
他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力氣很大,把她的身體摟得離開了地麵。“怕?怕什麼?”
“怕我爸爸媽媽突然回來。”
他聽她這麼說也很緊張,問:“你爸爸媽媽經常突然回來?”
“那倒沒有。”
他覺得他一定要做什麼才行,否則他會受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一條晃動的船,再有一個浪頭撲來,會把他打翻在江中。他緊緊摟著她,用火熱的嘴吮著她的舌頭,他覺得她濕濡濡的舌頭很甜,流淌著愛情的蜜汁,使他周身的血液沸騰。她在他懷裏越來越軟了,軟成了熟透了的柿子。他充滿激情地把她抱到床上,他嗅到她床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那香氣讓他渾身熾熱難熬,還讓他迷醉。他脫去了她的連衣裙,於是他看見了一具女人的身體。這具女人的身體羞澀地躺在他身前,白白的,小乳房挺挺的,粉紅粉紅的。他激動得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正幹的事情!他撲到她身上,瘋狂地親吻著她的乳房,用牙齒輕輕碰咬她的乳頭。她說“鍾鐵龍鍾鐵龍”,張開雙臂緊摟他,閉上了眼睛,任他在她身上瘋狂。他十分粗魯和慌亂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就同一個偷兒慌不擇路地東躲西藏,情急中爬進了一戶有錢人家樣,讓他有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心花怒放味兒。他太幸福了,幸福得自己產生了飛升的感覺,他對她說:“啊啊,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女人,第一次呢劉麗雲你明白嗎?我的一生有了新的體驗,很快樂的體驗。我大師兄至今也沒結婚,為的是保持童子功。他真是少了一種快樂。”
她不懂他說什麼,在他身下扭動著熱乎乎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