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毫無波動的聲音,裴滿滿一抖,但還是硬著脖子道:“父親,您自己也明白,就算您沒有遇到母親,娶了她,你們也絕對不會是恩愛夫妻。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要把所有錯都算在母親身上?”
裴故冷笑道:“是啊。但是當時連我都忘了,就算她再不配,別人也沒有資格理所當然的搶走她手裏的東西。”
裴滿滿道:“她不配,自然會有配得上的來。”
裴故蹲下來,看著裴滿滿的眼睛,問道:“如果有人覺得你沒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反而很有可能一個月或兩個月就死去,這個人便能理所應當的占據你的身體,頂替你活下去了嗎?”
裴滿滿心裏一個激靈,她知道父親是個算無遺策的人,但從來沒敢想他能這麼厲害。
他是看出來自己不是以前的滿滿了嗎?覺得自己是一個占據了滿滿身體的孤魂野鬼,但他這樣懷疑了,為什麼從不起?
是根本不在乎“裴滿滿”是怎麼樣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裴滿滿眼中滿是淚水,看著裴故道:“父親,我還有別的話要跟您。”
她要告訴父親自己的來曆,讓他知道羅秀能夠有多卑劣,前世他和母親有多恩愛,把所有的內情都直言托出。
裴故卻站起身,對一直遠遠跟著的丫鬟道:“帶姐回去休息,以後不要讓她亂跑。”
“父親”,裴滿滿抓住裴故的衣擺,哽咽道:“爹爹,我要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丫鬟走上前來,也不敢立刻就拉。
裴故卻根本不好奇她隱瞞了什麼要什麼,皺眉道:“還不把她帶下去?”
裴滿滿哭著被拉走了,一到住處,她就渾身顫抖地抽了那丫鬟一巴掌。
丫鬟一愣,繼而默默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從外麵關上。
“開門”,裴滿滿跑過去,怒喊道:“你敢關我?”
丫鬟在外麵道:“姐,您好好休息吧,再跑到前麵,大人會處置我們的。”
“我就不能處置你嗎?”裴滿滿舉著手拍門,恨極了現在的什麼都不能做的身體,“你快把門開開,否則我讓爺爺賣了你。”
她還有事情要問,季溟到底是不是死了?
她今等著父親,最關鍵的就是問這個,但她又不能直接問,所以才從母親的事情起,最後卻沒忍住脾氣,惹怒了父親。
丫鬟頓了頓,沒什麼動作,聽著裏麵拍了一會兒安靜下來,才略微鬆一口氣。
幾後,胡肅帶兵親自攻打蜀州的消息在街上傳開時,裴滿滿聽到院裏下人們的議論,再三追問,得知季溟不僅沒有死在漫花穀,占據蜀州之後還立刻就反了,差點立刻暈過去。
“怎麼會這樣?”裴滿滿失魂落魄地不停念叨,“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布局不僅沒讓季溟在漫花穀全軍覆沒流血漂杵,卻反而讓他一開始就反了胡家軍?
早前被裴滿滿打了一巴掌的丫鬟補充道:“不僅如此,連肅王妻族的兩員大將都折在一應關。外麵人都,那個季將軍是戰神轉世呢。”
裴滿滿隻覺一陣陣發暈,斥道:“他是什麼戰神,他是殺星!”
丫鬟撇撇嘴,這位姐真的是越來越會胡八道了,怪不得連老爺子現在也不大理會她。
兩後,季溟領的軍隊和胡家軍在高陽城外進行了一場對戰,胡肅在十幾個將領的護持下騎馬在後方,他是主將,屬下們輕易不敢讓他出來對陣。
隻見一身銀白色鎧甲的季溟,打著馬在對麵轉悠,臉上帶著抹似有若無的笑容,拱拳大聲道:“聽胡將軍親自督陣,怎麼不見人影?”
胡肅本來就滿心怒氣,頓時打馬上前,劍指季溟,“忘恩負義的不忠之人,今本將軍就要給你個教訓。”
季溟挑眉一笑,道:“我就是借你一點兵,可不上忠不忠吧?但是我夫人了,胡家軍於我到底有些恩義,讓我權且讓一讓你們。這樣吧,我讓你三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