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爪落之時,藺舜華感到疲憊一掃而空,心意經此雕琢也越發清晰:“你真是仙?”
正如狐七所言,她的計劃短期內對人族並無益處,若眾世家知她有如此想法,隻怕不會顧及她是先帝唯一的血脈,而要把她趕下位,圈禁起來。她丈夫乃四大世家趙家的嫡子,自然會以世家為重。兩人關係平淡,相敬如冰,連誕下太子也不過是“責任”的一部分。父子二人定也是她不得說之人。而作為唯一可能接受的人,藺舜華雖地位極高,也對妖族無太大惡感,但若她此計影響到皇國安定,也絕對會出手製止。
所以,她這番話一直藏在心裏,隻敢自省時用以勉勵,但此刻梳理而出,讓她心境明澈,質疑盡散,重新有了動力。
狐七蹲坐著,舔了舔爪子:“其實你當年沒跟大叔在一起,是一件好事。”
牧野用了二十六年來逃避,差點成了廢人,反觀藺蘭君卻用二十六年來為自己的目標奮鬥。能有此王,人族之幸事。不過……
“人族大劫將至。”她放下了爪。
藺蘭君心一動:“是因為我改變了三國交流賽的規則?”
狐七搖頭:“命數如此。我隻能告訴你這些。不要放棄,念在,人族永不滅。”
藺蘭君低頭細想之時,門被敲響了。陪同的內侍在提醒她回宮的時間。
“你……”她看向狐七,欲言又止。
“你就當沒見過我。”狐七很自然地說。“對了,”她突然想到,“那把劍你不帶走嗎?”
“幹將與莫邪是當年我小叔祖,也即牧野的師父尋來的,本是雌雄雙劍,卻因我和他分隔兩地。如今是時候重逢了。”藺蘭君拉下了兜帽,向外走去,聲音輕飄飄地傳來,“若他不幸……就讓莫邪與幹將一同陪葬吧。”
他們此生有緣無分,這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藺蘭君離去之時,招手把原本留在此地“監視”宅院的人帶離。她早該放下,今日之後不會再刻意去留意他的消息。既人族注定有此劫數,她必與庸禾子民共存亡!
狐七目送她離開後,調動了白靈羽扇繼續去一片片地割菩提樹的葉子。隻時不我待,不久後天光浮白,新的一天到來,牧家的院前有人前來通知:“三國交流賽時日已定,明天一早皇都學堂集合,不得遲到!”
天未亮,林蘇白起床,洗漱,燒飯,熬藥,一切如常。沈卓派了人前來幫忙,林蘇白交代了幾句後,便提著問淵到後院開始練習。
狐七搬了椅子坐在一旁看著他。少年如風,俗世流轉,又屹立如鬆。善哉善哉。
趙家。
趙藏鋒和趙顯山兩人又吵了起來:“交流賽為何會突然定下時間?”
“天闌皇子催促,妖國附議,還能如何!”
“如何?我們有一金丹天才,一土丹長老被傷!”趙藏鋒瞪眼如銅鈴,“既然還需一土丹領隊,便由我替上!”
“要去也是我去。”趙顯山拉住他,“我還從未參加過三國交流賽,要當領隊也該輪到我了。”
“你不就會彈幾首曲子,瞎湊合什麼!你琴還沒拿出來,高級怨鬼就撲倒你跟前了!”趙藏鋒把他甩開。
沈家。
靈堂已撤,人已安葬。沈卓與沈家主先後在祖宗排位前敬香。
“鬼族!”沈家主紅著眼,握緊拳頭。
“皓延枉死,阿牧重傷,且為人族太平,我沈卓在此立誓,必傾盡我所能誅殺鬼族!”沈卓眼中含著淚光。
殷家。
“殷瑤瑤,你又叫我來做什麼?”蕭肅軼苦著臉衝進了院子,“我沒時間了,你有話快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殷瑤瑤一手拍在桌上,“我不過想問你明日的交流賽準備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