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1)

溫雪與孫尚嵐的第一次相遇, 是在她去隔壁林子串門回來的時候。

少年渾身是血地倒在她的必經之路上。她是隻膽小又很有原則的兔子,從來回家就隻走一條路。於是她蹙著眉跳過去,打算先把他搬到一邊去。

然就在她靠近的時候,少年突然捉住她的腿。

“救我。”他說完這句就昏了過去,手卻一點都沒放鬆。

第一次,溫雪陪他坐到了天亮,然後在他終於鬆開手時,一腳把他踹了,蹦蹦跳跳地跑回家。

她在家裏躲了三個月, 把窩邊的嫩草都吃完了,才不得不出門。然後,又在同一個地方遇到了他。

少年還是一身血地倒在地上。

溫雪雖然目前住在一個離人族城池比較近的林子裏, 但她見人就躲,從來沒跟人族正麵接觸過。且她慣來聽族人教育說人類多麼喜歡吃兔兔, 對這些凶殘的人是喜歡不上來的。

不過,她兩次都看著這少年被揍得那麼慘, 爬都爬不起來,似又覺得人也並非那麼強大,可以無堅不摧。至少在幼年期的他,她一個手指頭也能把他摁下。

溫雪鼓起了勇氣,又要把擋路的他踹開。然第二次, 他又把她的腿捉住了。

第二次,少年抖掉了血衣,穩健地從地上爬起來, 翻身把她按住,笑容陰鷙:“捉到你了。敢踹……”

他話尚未說完,便眼睜睜看著身下的女子變作了一隻雪白的大兔子,一腳踹他臉上,蹦蹦跳跳地鑽進了草叢裏。

第三次,她躲了六個月,然後決定搬家了。

她帶上了所有的家當,幾條裙子,兩支釵子和十根胡蘿卜,準備出門。結果,又在同一個地方遇上了他,少年還是一身血,豬血。

溫雪瞪了他一眼,決定先回家。少年自己爬了起來,露出身下藏了的一筐胡蘿卜,朝她招手:“過來,我請你吃。”

見她不動,他歪頭想了想:“還是你喜歡吃大白菜?你還喜歡吃什麼?我下次再給你帶。”

他是人,據說還是那個人國裏的貴族,“孫”是那個城池城主的姓氏。而她隻是一隻不停搬家的兔妖。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生,卻因為他總倒在她回家的路上而交錯、糾纏。

她本不叫溫雪,是他說她抱起來像一團溫暖的雪。他還教她寫自己的名字,承諾以後帶她去看雪。

溫雪覺得,一定是少年這樣的行為打動了她,絕不是因為那筐肥美的胡蘿卜,她才決定不走的。acdj

但當她想告訴少年自己的想法時,他卻跟她說:“阿雪,如果你有一天要搬家了,把我也帶上吧。”

這樣也不錯。雖然她是不打算搬了。

溫雪想著,人其實沒那麼可怕,她在林子裏無聊了,有個人陪她聊天也是挺好的。可冬去春來,有一天,少年沒有再來了。

她漸漸把洞打到了他們初次相遇,再次相會的地方,然後就守在那裏等著他,又不耽誤回家。

可是一年了,兩年了,他還是沒來。

溫雪回了趟族裏,借了那條能隱藏妖氣的項鏈,然後在各兄弟姐妹的“祝福”中決定進城找少年。

“人族就是一出生就化形的妖,沒什麼好怕的。相反,你要把自己藏好,因為人都怕妖。知道你是妖,就不會跟你玩了。”那年,少年如是跟她說。

她聽話地把自己藏好,模仿人族的作息,聽他們的對話,等覺得差不多了,才潛入城中。

少年姓孫,名尚嵐,他說他住在城裏最大的房子裏,家裏有很多人,卻沒一個是他的親人。他說他家裏有一大片地,種了很多胡蘿卜,但她不可以來找他,來找他,胡蘿卜就沒了。

於是溫雪進城去找那座大房子,找到了以後,她就守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去找記憶裏的那個少年。她守了很久,守到了渾身是刺的少年長成了不苟言笑的青年。

然後,有一天,他站在了血泊裏,把曾經壓迫他,欺負他的叔伯一家全屠了,搶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光明正大地從門口走出,沒人敢攔他,也沒人敢靠近他。

隔著五年的距離,她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尚嵐,我想搬家了。”

他低頭看著她,笑了:“好啊,把我帶上。”

他生命裏有一團雪,溫暖,純白,無垢。

可他終將還沒來得及帶她去看真正的雪……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準備換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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