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氣運侵奪入涇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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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山引了敖吉兄妹兩人,一路朝涇河龍宮行來,不多時,到了跟前。涇河雖然不比四海廣闊,龍宮倒是修建得富麗堂皇,規模宏大,較之四海龍王的居所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敖吉知道涇河龍王敖諶招納賢才,交遊甚廣,素來有孟嚐好客之稱,這龍宮倘若不修建得寬敞些,隻怕連宴請賓客都不夠。當下隻是微微冷笑,也不多說。敖山帶著兩人一路進了龍宮,門口守衛紛紛施禮,到得正廳,卻不見涇河龍王身影,亦無其他賓客。敖山笑道:“兩位稍坐,家父前些日子結識了一位佛門高僧,傳授了一些寧心定神,參禪悟道的法門,依此修行,甚有成效。如今家父每日都要坐禪兩個時辰,此時大約尚未出關,待我去看看。”命龍女獻上茶來,自己朝後殿去了。敖吉兄妹也無多話,默默坐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敖山陪著一位老者自後殿進來。敖吉兄妹認得是涇河龍王敖諶,慌忙站起行禮,畢竟若依輩分,敖諶和四海龍王同輩,也是敖吉兄妹的尊長。敖諶嗬嗬大笑,揮手讓兩人坐了,問起來意。敖吉將四海之事照實說了,敖諶拍案大怒道:“老夫近些年閉門謝客,不問外務,消息閉塞,不想居然出了這等大事都不知曉。天庭著實欺我龍族太甚!”敖吉又說起太湖龍王敖明之事,敖諶冷笑道:“敖明素來膽小怕事,不必理會他。天庭欺我龍族,殺我龍王,此仇豈可不報。你們便在我這裏先住下,看哪個天庭神將敢來涇河隆!p>  涇河龍王敢說這等大話,倒並非是自身修為高深,而是他統領長安八水,環繞長安城。這長安是人皇居所,唐皇如今又氣運正盛,涇河龍王借著人皇氣運庇護,便是天庭也輕易奈何他不得。他又廣結好友,陰蓄勢力,在這南瞻部州,也算是一方妖族領袖,非比等閑。敖吉兄妹也知道這情形,見涇河龍王如此說,連忙謝過。

至晚間,龍宮設宴,為敖吉兄妹洗塵接風。席上除了涇河龍王父子和敖吉兄妹之外,還另有一人,卻是個和尚,光頭赤足,穿一身大紅僧袍,手執念珠,滿麵溫和笑容。敖吉兄妹不認得此人,敖山忙從旁介紹,原來這和尚法號烏巢禪師,前些日子來到涇河,與涇河龍王談經論道,頗為相投,被奉為上賓。傳授涇河龍王參禪悟道法門的便是此人。

龍宮筵席,自然豐盛,無奈敖吉兄妹心中有事,氣氛未免有些沉悶。倒是這烏巢禪師,能言善辯,極擅言辭,兼又博學,在席間談起古今掌故,神魔往事,居然比涇河龍王和敖吉這等活了千年的龍族都還要熟悉幾分;言談舉止之間,卻又偶爾露出幾分妖族味道。敖吉暗自奇怪,心道:“難道此人也是妖族。”凝神看去,卻又看不出有半點妖氣。

筵席罷了,敖山引敖吉兄妹去後殿歇息。待回轉大廳,見涇河龍王一人獨自坐在堂上,默然沉思,麵有憂色,烏巢禪師卻不知哪裏去了。敖山笑道:“父王何事發愁,可有孩兒能效力之處麼。”涇河龍王看了敖山一眼,徐徐道:“便是為你。”

敖山一怔,陪笑道:“孩兒何事不妥,請父王示下。”

涇河龍王道:“若不是為你,我何必留這兩人下來,平白給天庭借口。這兩人住在這裏,終究是個麻煩。”

敖山笑道:“父王差了,我涇河有人皇氣運翼護,便是天庭也奈何不得,又有何懼。”涇河龍王冷哼一聲道:“狐假虎威,還有什麼可自得的?難道我們便要一直仰人鼻息,因人成事麼。朝代興衰,過眼煙雲,唐皇如今氣運正盛,能護得我等。待數百年後,氣數弱了,我等又何以自處?”敖山近前道:“父王放心,便是有事,將這兩人交出去便是了,想天庭也不敢輕易得罪我等,還落個人情。”

涇河龍王瞥了敖山一眼道:“那敖吉交出去便罷了,敖泠你也舍得麼?”

敖山嘻嘻笑著,也不答話。涇河龍王歎道“罷了,好在我早有準備,籌劃千年,大計將成,倒也不必憂心這些。”對敖山道:“你隨我來。”

敖山不知父親所言何事,跟在後麵。路上突然想起一事,道:“父王,那烏巢禪師著實有些蹊蹺,我派人去查他來曆,居然全無半點蛛絲馬跡,仿佛是憑空冒出來一般。近日敖吉在座,他是西海龍子,對西牛賀州的佛門理應熟識,卻顯然也不識得此人,奇怪得緊。”

涇河龍王也不回頭,道:“是麼。”

敖山道:“不過據孩兒看,他雖是佛門僧人,卻不脫妖族習氣,但又全無妖氣,推想起來,大約本是我妖族,後來投入佛門修成仙體,褪去了妖身。隻是不知他來涇河是什麼用意。”

涇河龍王道:“無妨,管他什麼用意,派人盯緊便是。客不欺主,他在我涇河之地,還能弄什麼風浪不成,不必擔憂。”

敖山應了,不在作聲,隨著涇河龍王轉入後殿花園小徑。走得大約七八十步,眼前突然一恍,仿佛景象忽變,他微微一驚,但看父親依然還在前麵,也就不說話,緊緊跟隨。接下來十步之內,周遭景象接連變幻了四五番,最後涇河龍王停住腳步,道:“到了。”

敖山舉目四看,隻覺頗為陌生,問道:“這是何處?”涇河龍王道:“自然還在涇河。”敖山奇道:“孩兒自幼在涇河長大,怎地未曾來過這地方?”涇河龍王微微一笑,也不解釋,舉手朝空中遙遙一指,對敖山道:“你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