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 緣(2 / 3)

就連胸口受那智通一劍之傷,都被這班人不知以何藥物醫好,他急於見朱文。

他道:“怎會,她不是跟我中一樣之毒?”

素因大師道:“她是中了曉月樣師的十二都天神煞的毒血,遠比你中之毒嚴重得多,二老正在設法教她。”

齊金蟬執意要去,靈雲拗之不過,隻好替他整妥衣衫,交代萬千地陪著他,往那養心禪房方去,醉道人、笑和尚以及素因大師隨後跟上。

那清幽禪房置有雙床,正躺著頑石大師以及女神童朱文。

屋內屋外則聚滿鮮俠,個個牽腸掛肚地,為兩人傷勢而焦切不安。

還好,齊金蟬安然走來,引得群俠僵閉已久之笑容頓展總算有一位康複如初了。

齊金蟬欣笑答禮後,急步走入禪房,隻見得左床坐著頑石大師,左臂仍敷草藥,瞧她疼臉模樣,想來傷勢仍未複原,不過該無大礙,仁頷首為禮。

隨又往右床瞧去,那朱文臉色蒼白嚇人,氣若遊絲,玉清大師正以極細刮刀刮著她左臂腐黑傷口。

每刮一刀,朱文即顫一下,那疼痛傳及眾人眼中,心頭也跟著痛起來。

追雲叟輕歎:“小小一個女娃,即讓她如此受苦,實是浩劫啊!”

齊金蟬趕忙斯向朱文身邊。

似有心靈感應般,朱文已張開眼睛,瞧著這位曾經讓自己不顧一切盜取家師寶物的男人,心頭一陣激情,張著蒼白嘴唇,勉強擠出笑意:“聽說你也受傷?……好了麼?”

縱使她最近因為采用肉芝鮮血,身心都起變化,不再是小小女孩,而極力追開那男女之間事,始冷落金蟬。

然而在此脆弱侍境之下,心靈已把持不住在也流露出已往深情。

齊金蟬好生疼小撫著她領頭,替她撥開亂發,笑道:“你也快好了,這麼多師父替你治傷……”

朱文想笑,卻又牽動傷勢,忍得一臉咬牙,玉清大師哪敢再刮她傷口,急急說道:“多休息,少說話!”

不肯再讓朱文開口,立即點她睡穴。

朱文終於閉上眼睛,眼角處,滲出幾許不知是感思亦或疼痛淚水。

齊金蟬終於忍不住傷心,急叫開來:“沒有救嗎?這麼一點傷口都教不好?你們是怎麼當前輩?”

齊靈雲見狀,趕忙喝道:“不得說話無禮!”喝得齊金蟬低頭,卻仍滿心不甘。

追雲叟歎息:“金蟬說的沒錯,這等小傷都醫不好,哪還有顏麵見人。”

朱梅苦著臉說道:“這十二都天神煞是哈哈老祖術傳之術,尤其曉月狠了毒心,竟然以之喂毒,其毒性更強三分,雖然咱們讓朱文服下綠金金丹,得以保住性命,但她那左臂傷勢甚重,若無曉月禪師解藥,恐將難以保住,實讓人無計可施。”

齊金蟬急道:“曉月老禿驢,人在哪裏?我去收拾他!”想及朱文將殘廢,他簡直快哭出來。

朱梅道:“他已逃走,去向不明,何況他武功這麼高……”

齊金蟬咳道:“管他多高,照樣打得他死去活來!他在哪裏?”

朱梅忽而想起破去都天神煞不就是齊金蟬嗎?於是像發現什麼,直盯齊金蟬:“你當真不怕那堆綠碧妖雲?”

醉道人道:“他隻是表麵受毒,身軀卻無大礙。”

朱梅猛點頭:“是了,是了,要是怕,又怎能穿透妖雲,還引來雷電,你如何引雷電?

又如何能透視妖雲下的曉月禪師,劈得他無處藏身?”

眾人早就對齊金蟬引電之能感到好奇,聞言不禁遊目於齊金蟬及笑和尚臉麵。

笑和尚幹笑道:“他們以為是那口鐵盒子,可是它根本沒電了。”

“沒電了?”齊金蟬頗感意外。

笑和尚則把隨身保護之天雷轟交還他,順手戳向秘鈕,嚇得齊金蟬想躲,卻無雷電閃出。

笑和尚笑道:“真的沒雷了!”又戳數次,一無動靜。

“怎會……”齊金蟬接過手,試了幾次。仍無結果,心想會是笑和尚為了保密而弄口假的應付眾人?

然而瞧及笑和尚一臉認真模樣,他不禁暗自嘀咕,笑和尚從不騙人的,他所言大概屬實。

可是這天雷轟怎會突然失效呢?

笑和尚幹笑道:“他們逼著我問,我無法招架,才拿出這口盒子,想試試,結果全然不是這麼回事,我也搞不懂是何原因?我保護得力很好,根本沒摔過。”

齊金蟬自知這口鐵盒連強勁掌力都不怕,怎怕掉?

或許真的沒電,亦或開啟方式有所改變。

且等日後有空再研究,此時正好借這機會掩飾,最為恰當不過。

他道:“那天晚上已決下雨,我對雷電特別有感覺,所以才跳上天空,用這塊鐵丟丟引引,雷電就坐了下來,如此而已,這本是一口普通鐵塊。”

眾人皆以疑惑眼光瞧來,此事未免太玄了。

然而在場諸人輩分均高,何況此時也不宜在此盒大作文章,自無人說話逼問,齊金蟬自可打著迷糊混過去。

朱梅笑道:“看來你神秘莫測,不管如何,你總是破去都天神煞,功不可沒,我等不聽你的都不行,你且說說當時,你真能穿過妖雲,瞧及曉月禪師?”

齊金蟬道:“當然看得,否則我怎能轟得那麼準?”

“哦?”朱梅不解。

齊靈雲道:“弟弟曾服過芝血,眼睛也被芝仙舔過,所以特別靈光,不怕妖法蒙閉呢。”

朱梅聞言,忽而哈哈笑起:“若真如此,朱文有救了,不但有教,說不定還可因仙緣,得此異寶呢!”

齊金蟬忽聞朱文有了救星。心頭登時怦抨亂跳,急問:“怎麼救?要我再去收拾曉月老妖?他在哪裏?”

朱梅笑道:“找他太難,何況他存心想躲,必定不知去向,老朽自有妙法,白老頭可知否?”

追雲臾白穀逸被他一點,心頭有所會意道:“你說朱文有救,莫非是說桂花山福仙潭裏的萬年何首烏以及烏風草嗎?”

朱梅笑道:“正是!”

追雲叟道:“這還用你說,可是一時間,哪裏去尋那生就一雙通天眼的童男童女呢?”

朱梅指向齊金蟬:“他就是,你不認為嗎?”

追雲叟愣了一下,似有所覺。

朱梅已說道:“從他能看穿曉月禪師布置的妖雲,自能證明他那對照子一定管用!”

追雲叟幹笑起來:“或許真有可能!”不禁須想於昔日一段往事。

齊金蟬迫不及待問道:“說啊!我的眼睛能看穿什麼妖陣?如何取得寶物替朱師姐治傷?”

朱梅直笑道:“慢來慢來!且聽我言!當年桂花山上紅花姥姥因為失意事,發下宏願。

專與世人為仇,把住了桂花山福仙潭,利用潭中幾隻妖物,噴出許多妖雲惡霧,將譚口封鎖。她自己用了許多法術,把個洞天福地,變成阿鼻地獄,然後將裏頭所有天財地寶據為己有。

“後來長梅真人發現此事,但覺她如此霸占天財地寶行徑,有失濟人利物之旨,於是親自到桂花山尋她理論,她事先知道消息,便在山前山後,設布了許多驚人異法。俱被長眉真人破擊,最後同長梅真人鬥劍鬥法,全都失敗。

“長梅真人打敗她之後,便要她撤會福仙潭的封鎖,以及妖雲毒霧,她仍是不肯屈服,並說道:

“天生異寶靈物,原留待夙根深厚的有緣人來享用,如果任人於取於攜,早晚就要絕種。白白的便宜了許多不相幹的人,真正根行深厚者,反倒不得享受用。我雖因一時氣忿。

將福仙潭封鎖,那是人們與我無緣,不完全我厭惡人們。如果要我撤去封鎖,我就要應昔日的誓言,現在我也很後悔當初的意氣用事,我潭底下布置的種種埋伏,並非絕無破法,隻要來人是一對三世童身,生具夙根的童男女經我同意後,就進得去。不過烏風草生長在霧眼之中,隨霧隱現,更有神鱷毒石護持,來人如果不是生就一雙慧眼,能看徹九幽,以及劍術通玄,就是三世童身,我也愛莫能動,就是應允你,現在就撤去埋伏,你也無法下去!”

長眉真人當下對她笑道:“你說的也是實話,七十年後,我教下自有人來尋你,隻要你口是心是,除已有設備外,不再另外同他為難就是了。’其實,長眉真人何嚐不能破去她潭中機關,以及守護靈物那兩樣妖物?隻因時機未到,樂得利用她偏狹的心理,讓她去代為守護。也讓門下弟子知道。天生靈物,得之非易。”

齊金蟬道:“您是說。取寶之人特是我了?”

朱梅笑道:“不錯,正是你,算算時日,不也剛好七十年嗎?”

齊金蟬稍激動,看來朱文姐真的有救了。

他道:“卻不知那個老太婆是否健在,會不會為難我?寶物不知仍在否?”

朱梅道:“放心,自長眉真人同她交涉後,不知有多少異派中人,到福仙潭會尋那兩種靈藥,有的知難而退,有的簡直毫無招架地葬身潭底,久而久之,漸漸也就無人敢上前問津。

“近年來,大老妖紅花婆,閱曆也深了,道行也精進了,氣也平了,前些年又得了一部道書,近加深參造化,隻是苦於昔日警言,不得脫身。她可巴不得有這麼童男童女前來,替她破去封鎖,鏟去毒石,收服神鱷,她好早日脫困,所以現在去取這兩味靈藥,正是給好機會!”

追雲叟道:“那老妖婆訂的乃是童男童女。所以朱文也得同去,以免另有奇變。若即得靈藥,多帶些回來,若製成好藥,從此不再怕都天神煞之毒,豈不快哉。”

齊金蟬怔愣:“朱師姐還受傷,怎生同去?”

追雲叟道:“除了手臂,她該可漸漸好轉,為免老妖婆耍花招,她仍得去,或該多找人護送,將可無礙。”

此時齊靈雲、周輕雲、女空空吳文琪、笑和尚等人都表示願意送朱文同去。

朱梅含笑道:“如此甚好,爾等全是一家親,路上自可相互照展。事不宜遲,你們收拾收拾即準備上路吧。”

其實眾人全是客,目有啥東西可收拾?

唯有一事,該是朱文。

玉清大師複將她喚醒,並告知取藥一事,朱文一時感激,道謝中,淚水滾滾。

女空空,周輕雲立即過去安慰。

齊金蟬則跟姐姐回房,待拿回隨身兵刀之際,笑和尚和孫南已從外頭拉來一頂素樸驕子。說是朱文有傷,不適行走,幹脆扛入上山,以省時間。

朱文好生困窘,但拗不過師姐等人要求,隻好坐了上去。

朱梅再次交代注意之事,然後塞給齊靈雲大堆藥物,也好中途繼續替朱文治毒,齊靈雲應命收下。

由於孫南另有師父交代事情,齊金蟬立即換了他,與笑和尚一同扛橋,或者姐姐、女空空、周輕雲一行六人拜別眾前輩及道友,始浩浩蕩蕩往桂花山出發。

六人一走,玉清觀霎時顯得清靜許多。

各人相談一陣,但覺慈雲寺已破,任務已完,該是告別回府時刻,於是眾人複往中堂,參拜風火道人吳元智靈位,以示對死者追思。

參拜過後,卻見得他弟子七星手施林,仍自跪在靈前暗自流淚。

朱梅輕歎一聲,過來安慰。

施林觸到傷痛處,朝向諸前輩跪拜,說道:“各位老師在上,先師苦修百十年,今日遭此劫數,門下隻有弟子與徐樣鵝二人,可憐弟子資質魯鈍,功行未就,不能承繼先師道統。

先師若在,當可朝夕相從,努力向上,如今先師已死,弟子如同失途之馬,無所依舊,還望諸位師父,念在先師薄麵,收歸門下,使弟子得以專心學業,異日手刃仇人,與先師報仇雪恨。”

說罷,暗自哭泣。

眾前輩眷念舊好,也都感傷不已。

追雲叟道:“人死不能複生,這也是劫數使然。你的事,適才我已有安排,祥鵝日後自有機緣成就他,不妨就讓他在山中守墓。你也快快起來,聽我吩咐,不必這骰悲痛。”

施林聞言,含淚而起。

追雲叟又道:“我見你為人正直,向道之心須堅,早就期許你能功行道天;你將你師父骨灰背回山去,速與他尋一塊淨土安葬,隨後到衡山尋我,在我山中,與周淳他們一同修煉便了。”

施林聞言,哀喜交集,便又跪下響追雲叟三叩九拜,以謝師恩。

隨又向各位前輩,同門道友拜禮,這才起身走向靈堂,抱起師父骨灰壇,告別而去。

追雲叟輕輕一歎:“此次不如上次峨嵋鬥劍,能全身而退,實是劫數,諸位道友,日後請自行多加小心為是。”

眾人須受警言,隨在玉清大師以清酒扶飯招待後,除了那頑石大師,仍自留下養傷外,眾人相繼告別離,一一而去。

玉清觀終又恢複往著寧靜。

梵音唱起,又自超凡脫俗……

至於齊金蟬等人,陪朱文到桂花山來取靈藥,以及峨嵋門下,這些小劍客的許多奇異事跡,後文自有交代。

且把筆鋒轉向隱居於峨嵋深山舍身岩的女俠李英瓊李寧之女。

她乃本書之最重要俠女,自當詳加描述其精彩事跡。

閑話少提,書歸正傳。

且說李寧父女自從周淳下山之後,哪知他已被追雲叟收歸門徒,跑到衡山練功去了。

轉瞬之間已秋盡冬來,卻仍不見周淳歸來,甚至音信全無,不禁好生替他擔憂。

這日早起,李寧對英瓊說道:

“自從你周叔父下山,已經快要兩個月了,蜀山高寒,不久大雪封山,便無法下山去買日用物品。我意欲再過一兩日便同你到山下去,買些油鹽米茶臘肉等類東西,準備在山中好過年,到了明年開春後,你周叔父若未回來,便往烏鴉嘴或成都城去尋他下落,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