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綠袍老祖(3 / 3)

員餘七八人登時驚但鳥獸散,一名猛抓窗口繩索,砰然一響,一道紅焰飛躥好高,外頭猝然傳來兵慌馬亂叫聲。

龍飛自知截兵將至,自想趕個快字以殺敵,數把子母陰魂劍猛射地牢。

笑和尚見對方連自己人都殺,哪敢抵擋?欲閃複無力道,隻得揮著鐵鐐想打掉飛劍。然而此劍乃龍飛憤怒而發。又發是武功被封兩人所抵擋?

跟著飛劍欲中心窩,笑和尚不禁苦:“我命休矣”,束手待斃。

齊金蟬哪肯讓他喪命於此?

但見情況危急,顧不得再掩飾鐵盒秧密,登時一腳踹斜笑和尚,借力衝向左地,抓那當枕頭的鐵盒,準備轟人。

豈知那飛劍竟會跟著齊金蟬轉彎,他一撲地,飛劍自截過來,迫得他抓盒就擋,本似乎慢了一步.但鐵盒似有磁力。飛劍突然釘向鐵盒,叮當跳散四處,齊金蟬始能保命。

龍飛一擊不中,更是嗔怒,又想扔射飛劍,已然慢了一步,外頭唱來聲音:“師侄不可!”

法元匆急趕往,一掌掃偏龍飛身形,擋在鐵柵前麵,急道:“一切以和為貴,你殺了他,綠袍老祖必定責怪,說不定會取你性命!”

“我怕他呀!”

龍飛喝一聲,眼看來人漸多,怒哼推開擋路者,岔岔而去。

法元這才噓喘大氣,紳士般向齊金蟬拱手說道:“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齊金蟬驚魂甫定,仍是笑臉迎人,說道:“沒關係,下次小心些便是,別忘了把這破銅爛鐵帶走。”

技巧地掩藏鐵盒,而將龍飛五把陰魂短劍丟出。

法元告謝,遂要手下把另兩名守衛屍體,一並帶走。並派知客僧了一前來看守,以防再出意外。

法元甚快向龍飛住處,以便化解心結,免傷和氣,龍飛卻不再談齊金蟬之事,隻道走脫神眼邱林,敵人遲早會搗來,師叔自行設計行事。

法元則表示幫手已經足夠護守慈雲寺成銅牆鐵壁,尤其又有綠施老祖坐鎮,不怕敵人來犯。何不等曉月禪師,以及更多人馬到來,把傷勢養足,再戰個大獲全勝?

龍飛懶得理他,兀自應與委蛇,在法元自覺諒解離去之後,始又偷偷找向報仇心切的粉麵佛。並帶著徒弟柳宗潛,偷偷遊往碧筠庵。縱使無法殲滅敵人,也得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以掙回顏麵。

剛剛走到碧筠庵,便見前麵白霧彌漫,籠罩裏許方圓,簡直看不清碧筠庵在哪裏,可是身旁身後,仍是清郎透見,想來是峨嵋派擺出陣勢而施展霧雲障眼法。

正準備潛近些,然後專以暗器進攻,忽然背後天空飛來萬朵金星,此時已近黃昏,金星在夕陽照射下,更見分明。

俞德一見大驚,忙喊道:“道兄小心!”

一麵說,急把龍飛拉在身旁,從身上取出太乙金圈,揮出一道光華,將自己同龍飛師徒圍繞金光之中。

龍飛便問何故,俞德複忙叫噤聲,隻顧旁觀看便是。

三人跟著那萬朵金星飛近身旁,好似被那道光華擋住去路,金星在空中略一停頓,便從兩邊分繞開來。過了光圈,又複合一。

龍飛這才瞧清,這群金星,全是指大似蜂似蝶,口長利牙的怪飛蟲。但聞得一陣吱吱之音,好似看蠶食葉聲傳出,那萬道金星,直往白霧撲去。

就隻這一刹那間,忽見白霧中冒出千萬道紅絲光影,直射萬道金星,雙方交觸,便聽得陣陣尖細哀鳴,那許多碰著紅絲的飛蟲紛紛墜地。好似元宵煙火般噴噴亂掉,落地無痕,煞是好看。

眨眼間,飛蟲殞落賣半以下,那後麵飛蟲好似變通靈性,見事不祥,電掣風馳地閃身回頭,便往來路飛返。

那千萬道紅絲細光,似根部鎖在霧區,隻顧跳閃,並不追逐。

俞德但見大批飛蟲退返,心知大勢已去般,朝著龍飛喊道:“風緊,快走!”

龍飛莫名其妙,還持問時,已被俞-護身,撤離百丈遠後,始倉皇逃回慈雲寺。

連奔十數裏,那狀況方自消逝不見,俞德始咳喘大氣。朝這龍飛說道:“好險啊!”

龍飛問道:“適才那是什麼東西,這樣害怕?”

俞德道:“那便是綠袍老祖費盡多年心血訓練培育的百毒金蠶蠱,他曾帶到我師父毒龍尊者處顯路是以我認得此物,這東西放將出來,專吃人腦,無論多厲害高手,被咬一口,一個時辰內,準死無疑。”

龍飛這才知道厲害,驚悚道:“老怪物也想殺我們?”

俞-道:“他目標是碧筠庵,目邱林脫逃,綠袍老祖已是十分不高興有人能從他手掌心走脫,法元又表示。等曉月禪師到後,再行商量大計,他自想挫那曉月銳氣,果然催動金蠶大陣,浩浩蕩蕩蜂湧而來,看是準備咬死幾十個峨嵋弟子,顯一點神跡給大家看。

“誰想,大概邱林已回去示警,人家早有防範,先將碧筠庵以濃霧封鎖,然後暗中以迅待勞,打出那厲害紅絲,不知是什麼東西,居然會把金蠶製死大半,我看碧擔庵必有能人,況且我們虛實不知,莫要去暗算人家,反遭暗算,賠了老命才好。”

龍飛聞言始知厲害,說道:“道兄所言極是,咱們差點深入陷阱,且等過了今日,趕明兒回來,索性明張旗鼓,殺一個夠本,殺多的是賺頭,準搗得碧鴻庵片甲不留。”

勉強為開溜作了顏麵解釋,還要徒兒柳宗潛留下來暗中監視,以能逮到好時機,再行反撲。

俞德道:“咱們還是晚些回去,畢竟綠施老祖為人心腸狠毒,性情特別,不論親疏,翻臉不認人,此次鍛羽而歸,心中必定難受萬分,若知道咱們裏看見此事,必惱羞成怒,拿我們出氣,咱們雖未必怕他,但彼此傷了和氣,也是憾事,所以這次回去,最好裝作沒這回事,以免雙方發生心結,道友以為如何?”

龍飛冷哼:“吃了敗仗,還怕人知道?”

雖然不服,卻仍同意俞-看法,兩人繞了大圈回程,直到初夏,始返回慈雲寺。

尚未安身禪院,隻見那綠袍老祖已在正廳伺候,忽見兩人回來,便厲聲問道:“你們二人此番前去,定未探出下落,可曾在路上看見什麼沒有?”

瞧著廳中聚集不少人,想來兩人偷溜出去之事已被發覺既然掩飾不了,俞德搶先便答:

“我二人記錯路,繞了一大圈方自找到碧筠庵,隻見一團濃霧將它包圍,怎麼設法也進不去,恐怕中了敵人暗算了,便自轉回,並未看見什麼。”

綠施老祖聞言,一聲怪笑,伸出細長如同鳥爪般手臂,搖擺著大腦袋,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慢慢一步一步地走下蟠龍金坐椅,走到俞德麵前,突地一把扣住俞德肩頭。

他森冷如梟道:“你要說實話,當真沒瞧見什麼嗎?”

聲如鬼嗥,眾人聽了,僅都毛發森然。

俞德麵不改色地說道:“我是毒龍尊者門徒,從不打誑語。”

綠袍老祖這才慢慢撤開掌指。

俞德暗自噓氣,這一爪,幾乎叫他痛徹心肺,命喪當場。

綠袍老祖回頭看向龍飛,又是一聲怪笑,依舊一搖一擺,緩緩朝著龍飛走去。

俞德身量高,正站在綠袍老祖身後,暗自招手作勢,要龍飛快躲。

龍飛也明白綠袍老祖走來,決非善意,正待過開時。偏偏智通派來侍候大殿的領頭和尚,名喚了緣的正出著一盤點心,後麵跟著知客僧了一,端了一大盤山果,一同進來,直往殿中走去,恰好走到綠袍老祖與龍飛中間。

法元正要喝止兩人,已來不及。隻見了緣正與綠袍老祖碰頭,盤中肉包正待奉上,那綠袍老祖,謔厲大笑一把扣住了緣腕脈,往前拖來。

了緣尖痛大叫,當地一聲,盤子落地粉碎,一大盤肉包子,撒了個滿地亂滾。

綠袍老祖又自厲笑,猛又扣出指爪,區是插入了緣左膝,揪斷兩根肋骨,痛得了緣尖嘶厲叫,兩眼欲凸眶呲裂。

綠袍老祖猛張血盆大口,湊上了緣胸脅裂口,猛地一吸一呼,先將一顆血淋淋地心吸出,咬在嘴裏,嘴嚼了兩下,隨已再湊嘴上去,連呼帶咬,把滿肚鮮血,帶腸肝肚肺吃了個盡淨。然後舉起了緣屍體,朝龍飛打去。

龍飛急忙避開,正要放出子母陰魂劍時,俞德連忙縱來,將他拉住道:“老祖吃過人心,便不妨事了。”

再看綠袍老祖,果然在吃完人血以後,眼皮往下搭,微微露出一絲絲綠光,好似吃醉酒一般,垂著雙手,慢慢回到座上,沉沉睡去。

眾人雖然凶惡,何曾見過這很慘狀?

尤其是雲母山女昆侖石玉珠,大不以為然,若非估量自己實力不濟,幾乎一把搶去,把他首級斬下。

知客僧了一也覺得寺中有此妖孽,大非吉兆。

法元暗叫智通,把了緣屍首拿去掩埋,心中也暗暗不樂。

到了第二天,大家對綠袍老祖,由敬畏中起了一種厭惡感,除了法元,誰也不敢同他接近說話。

那綠袍老祖反不提起前事,好似沒事般,東瞄一眼,西探一眼,暗自神秘笑著。

龍飛、俞德見他不再追問,才放了心。

朝陽方升,又來兩個女同道,一個是百花娘蘇蓮,一個是龍尾天狐柳燕娘,俱都是有名淫速。

法元同大眾引見之後,因知綠袍老祖愛吃生肉,除盛設筵宴外還具備了些活牛羊,供他享服。

餐畢後,眾人聚於殿堂議事之際,忽然一陣微風過處,殿上十來支粗如手臂大蠟燭不住搖閃,眾人心知有變,齊往四處瞧去。

忽見門前站定一窮道士,赤足芒鞋,背上背著一個火紅大葫蘆,眾人當中急半認得來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醉道人。

見他單身一人來到這虎穴龍潭之中,不由暗暗佩服來人的膽量。

其實,醉道人不得不來。畢竟那神眼邱林被笑和尚教走之後,直奔碧筠庵,群雄始知慈雲寺來了綠抱老祖這號血腥家夥,自是又方他加以提防,始能破去他那金蠶毒盅陣。

然而對於笑和尚、齊金蟬兩人安危,照邱林表示,兩人早脫離敵方,否則他豈能如此輕易逃出魔掌,群華自知兩人福大命大,或而真的逃出,隻不過又去做些莫名之事。為免打草驚蛇,群雄暫且等等看。

誰知一等就是一夜未歸,這樣一來,任誰也坐立難安了,於是眾人商量對策,唯派醉道人前來宣布決鬥日期,以免對方狗急跳牆,若逮了齊金蟬、笑和尚而立即對兩人不利,另一方麵,醉道人卻可借此機會深深慈雲寺狀況。也好有個定奪。

法元但見醉道人現身,正待禮貌開言相迎,醉道人業已向大眾施禮並說道:“眾位道友在上,貧道奉本派教祖和三仙二老之命。前來有話請教,不知耶拉是此中領袖,何妨請出一談?”

法元聞言,起身冷笑道:“我等現在領袖乃是綠袍老祖,不過他是此間貴客。不值得與你後生小輩接談。“你有什麼話,隻管當眾講來,稍有不合理處,隻怕你來時容易去時難,難逃公道。”

醉道人哈哈一笑道:“閣下也有公道可講嗎?這慈雲寺惡名如何?你們自己心裏明白,昔日太乙混元祖師創立資派,雖然門下品類不齊,眾人尚不失修道人身分,他因誤信惡徒周中彙花言,多行不義,終至身敗名裂。誰想他死後,門下弟子益加橫行不法,奸淫殺搶機為家常便飯!”

法元猝然戴口反斥:“誰奸淫殺搶?峨嵋派一向欺人太甚!廢話少說,你看要單打或群鬥,我慈雲寺應付到底!哼哼,隻怕將來你俯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醉道人訕笑一聲:“看來你們已病入膏盲,無藥可救,也罷!我等隻有替天行道,且訂在明年正月十五夜,我等已搬至避邪村玉清觀,或是貴派前來,或是我等登門領教,決一個最後存亡,且看正勝,亦或邪存。”

龍飛最是暴躁,聞及醉道人毫無顧忌口吻,已忍之不住,冷厲-吼,就要動手:“何必等到十五日,現在就叫你來得去不得!”話聲未結,就要取劍傷人。

法元趕忙將地攔住道:“對方隻一人,勝之不武,好在為日不久,你且忍幾日又何妨?”

醉道人哈哈大笑:“對!有本事,隻管到十五晚上,一決雌雄,貧道來此,赤手空拳。

乃是一客人,諸位如此待客,未免失禮了吧?”

龍飛冷哼一聲,未再動作。

法元稍安道:“正日十五,我們準時到資派領教便是。”

醉道人道:“如此甚好,就是宣戰。也得光明磊落,才像號人物。另外,貧道且得問明,本派後生晚輩笑和尚和齊金蟬昨日來此之後,一夜未歸,不知羅漢僧可知他倆去向?”

法元正持否認,正位坐著的綠袍老祖已狂厲大笑起來:“鬼道士,也敢在我麵前囂張跋扈?”

說完,從坐位上慢慢踱將下來,兩隻細長烏爪已扣出。

眾人知道老祖殺心已起,醉道人將難逃毒手。但都睜著大眼,看個動靜。

法元心中雖然不願綠抱老祖去傷來使,但他性情特別古怪,無法攔阻,又恨醉道人言語猖狂,心想給峨嵋派一個殺雞儆猴也好,自是聞聲不言。

醉道人心想,方才來說齊金蟬、笑和尚等人,這老妖物不作怪,這麼一提,老妖即已動怒,看來兩人已是凶多吉少,且得試他一試。冷冷一笑,正待先下手。

豈知老妖竟也不落後,十指如勾,逼出十道指勁,穿空裂錦般嘶嘶罩來。

醉道人斥喝,身影暴閃,連翻十餘筋鬥,躲過追掌,指勁穿射牆壁,叭叭現出十道凹洞。

那綠袍老祖想到自已狠命一擊,竟讓對方躲過,氣得哇哇大叫,猝然抓向胸口,身形抖如附神晃搖,驟見胸衫處鑽出萬朵金星,針撲過來,那飛星過處,嗡聲大作。

俞德、龍飛兩人臉色不由大變,這正是老祖最為得意的百毒金盅,若被咬中,準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