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頭就看到了白誌堅,他的身形消瘦挺拔,好像已然是一個可以擔當重任的男子漢了,他是別人的丈夫,他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他還是一家的支柱,她不能再拖著他了,所以,她決定放手了,她對著喬哥微微笑:“好!”
她答應了回去就一定會回去,她對著白誌堅擺擺手,目光看到了那個挺著肚子的女子正怯怯地望著她,她開心地笑著,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個意思她應該是明白的,所以,她就沒有什麼放不下了。
回到了喬家,自然不受歡迎,但這一次,她的喬哥很堅決,他要她留下來,要她做他的妻子,他不介意這個孩子的來曆,他隻想和她好好把孩子養大,他們一家三口也一樣會很幸福,但是,真的還能有幸福嗎?她的心早已經丟掉了,而他的心中存著芥蒂,怎麼還能如昨昔一般呢,縱使再努力,也無力為之。
再見到那個嬌俏的女子時,她幾乎有些恍惚了,她怎麼會這麼憔悴呢,蘇碧華對著她深深一鞠躬:“對不起!”她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啊,可是,蘇碧華卻告訴她,就是因為她才讓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如今阿堅住院了,他一直昏迷不醒,他在夢中念著你的名字,她希望她能去看看他。
或許就是那一次吧,她在醫院還遇到了她的婆婆和喬哥,她想這一次沒有人再願意幫她了,她跪下來求著這兩個人,因為白誌堅沒有錢治療了,她放下所有的尊嚴來求著,她當然知道婆婆的冷嘲熱諷會讓她顏麵掃地,但更加讓她受不了的是喬哥的冷淡,她明白他的苦痛,可是,人命關天啊,她想看到她的阿堅好好的,哪怕他們不能在一起,隻要他好好的活著。
喬哥還是借了錢出來,隻不過,她也就從此和他遠離了,她再次出走,天南地北,她都遊曆過,而且她還在一次偶然機緣下幫助喬氏渡過了一個難關,喬哥沒有說什麼,但對她明顯好了許多,她說:“把孩子給我吧,我可以養活他長大,讓他好好上學,做一個好人!”
他沉思了許久才說:“等你找到住的地方再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她在人力市場再一次看到了白誌堅,她扭身就走,他追上來,說著什麼謝謝之類的話,她快步離開,不想聽他說話,他忽然就從後麵抱住她,他說他想她,很想很想!
她再一次在他的懷中哭得稀裏嘩啦,她總是不能抗拒他,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幸運,她和他回到了桐城,他的妻子正抱著他的兒子在喂奶,他說,雨瀟過來了。
蘇碧華很大方地讓她住下來,反倒是她很不過意,這算什麼呢,她不成了一個第三者了嗎?她堅持住到別處,蘇碧華無奈,隻得把她父母的一處老房子指給她。
她住在了桐城,從此和她的阿堅生活在一樣的藍天白雲下,呼吸著農村特有的清爽空氣,她曾經快樂過,也苦惱過,那個小小的白沐春也是個漂亮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很像她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每次看著這個孩子就會無由的煩躁,她想她的孩子了,她再一次和喬哥敲定這件事情,喬哥沉吟很久終於答應了,隻是後來,那個孩子在過來的路上因為急性感冒引發肺炎,然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她永遠都失去了他,她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她還不到三十歲,怎麼就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覺呢。
大概那就是個引子吧,她的精神時不時就會崩潰,她摔東西,割傷自己,每當這個時候,阿堅就會緊緊抱著她,輕輕哄著她,直到她哭累了,說夠了,她才能安穩下來,她學會了抽煙,癮很大,他為了很好的照顧她,也為了她心中一直有的那個夢,他們的福利院就開起來了,磕磕絆絆幾十年,細數起來,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現在的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她看著他的眼睛,終於說到:“阿堅,你聽我的,我們去江城,我認識一個這方麵的專家,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現在你回來了,我也就沒什麼掛牽了,老天爺要我走,我也沒有怨言。”
“你才五十多歲,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要消耗,我要你為了我好好的。”
“凡是攤上那種病,怎麼可能……”
“誰告訴你的,別聽別人胡說,你隻是血壓高一些而已,之所以要去江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有個熟悉的人知根知底的,心中有數。”
“算了,雨瀟,我也不是傻子,我自己的身體我是知道的,不要再浪費金錢了,掙點錢都不容易。”
“不許說這樣的話,我是為了你才來的,如果你都不要我了,那麼我還回來做什麼,我還是陪著你吧,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供自己支配,你也休想再扔下我,賴定你了,就賴上你了。”她雙手捧著他的臉,這一張臉,盡管皺紋很深,但還是她所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她的男人!
“雨瀟……”他該說些什麼呢,是不是意味著他和她就不再分開了,就算是為了這個,他也要努力活下去,是的,活下去,還有許多的未知等待著他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