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說的這些,我不感興趣。”
“……”一時氣結,但畢竟是商場中曆練出來的,眉峰一挑,尋摸個椅子,長貴早搬了椅子過來,順手拿起挑杆上的一件籽言的連衣裙,蜷成團擦了又擦,籽言心中罵了無數遍狗奴才。
許老太坐下來,後麵便有個小丫頭遞過一個小巧的紅泥壺,老太啜了口,小丫頭對接了,籽言心裏鄙視,擺什麼臭架子,誰稀罕。
兩人對峙了片刻,都沒有說話,這時,狗腿子長貴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楊小姐,你還是去醫院陪你那位吧。”
楊籽言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他,心中難掩的憤怒不已,說實話,她並不害怕他們知道她和家棟的事,既然華少都允諾不會傷害他,她也就沒什麼好怕的,至於眼前的這幾位,更不會去傷害她的家棟,隻是,她又斜一眼地上的照片,擁抱,哭泣,親吻,種種的影像,她記憶猶新,可誰會想到在他們忘我的投入時竟有一個偷窺者,他們情意綿綿之時,早有一架相機瞄準了他們,這算什麼呢?他們不是演員,還做不到受人窺視而滿心期待的境界,他們相愛,愛著他們自己的,幹別人何事,可是現在,她就像被人赤裸裸地看透,一股悲涼與憤怒湧上來,她的後背起了刺,軋得她又痛又癢,渾身難受,她憤憤看向長貴那張欠揍的驢臉,嘴角輕輕一挑,一字一頓,緩慢而鄭重的說著:“你呀,真是一條好狗!”她的聲音不大,但硬邦邦地能砸出窩來。
長貴先是怔悚了一下,接著便堆起一臉褶子,不理睬楊籽言,徑往許老太身邊來。
“是婊子就別想立牌坊。“老太幹癟卻猩紅的嘴唇吐出來的是片片飛刀,殺人於無形。
“您的兒子是個嫖客,彼此彼此!”籽言也不示弱,這幾年,她也變了許多,反正結果已經注定,進與退,能進幹嘛要退?
“……”又生氣了,老臉都快綠了,咳咳幾聲,還是亮牌了,“一句話,你離開偉華,別纏他。”
楊籽言心裏話,以為什麼好貨色,誰纏誰還兩說呢,想讓我走,求之不得,可也不能便宜了你們,困了我三年,想輕易就打發了我,“哪有那麼便宜?”
“我就知道,你和你那奸夫就是看上了許,王兩家的錢,還搞分而殲之,這一套,隻有偉華那個傻孩子才會被你迷惑了,想要多少,報個數,你也臥底三年多了,總不會甘心空手而歸吧。”
楊籽言順著她的猜測往下說:“您打算給多少?”
“五萬。”
“您以為是在打發叫花子呢,一個豆豆,您的孫子,就值這麼點?”
“嗯?別想威脅我,豆豆是不會認你的。”
“他認不認不打緊,重要的是外頭的人會怎麼說。”
“好啊,偉華真該好好看看清楚,這女人的胃口有多大。”
“不多,三十萬……恐怕,一個豆豆是這數的百倍不止吧。”
“……”老太在心裏算了一筆賬,的確不假,那筆遺產……“好吧,但是你要寫份保證,以後不會再糾纏我的兒子。”
“您答應的這麼痛快,我都有點後悔了。”
“不要得寸進尺,最好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楊籽言盡量穩住狂跳的小心髒,她真想罵人,他媽的真是太爽了,臉不能表現出來,她動手寫了保證,摁了手印,那邊,老太已開好了支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真是老天助我,從來不爆粗口的楊籽言,也在心裏痛快了一會兒。
“說到做到,不許反悔。”
“說到做到,不反悔!”
…………
直到楊籽言走在了路上,身邊拖著行李箱,她還沉浸在剛才的驚心動魄中,她剛才太帥了,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酷,哎呀呀,自己都為自己驕傲呢,現在,就去醫院了,家棟一定等急了……
“嗨,美女兒,哪兒去?”早就覺得這輛車有蹊蹺,跟了她好久了吧,終於靠近了,裏麵的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