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著眼,哦,天黑了,月光正好映在窗子,銀白皎潔,一絲涼意,一點清爽,一些曖昧不明的情愫……
他還沒有走,靜靜地看著她。
她心中思忖著,身子卻是一動也未動,忽然,她覺得他的氣息貼在耳部,輕輕的暖暖的風吹著:“籽言,起來吃藥了。”
她緊閉眼,不動。
他也不堅持,移開了,而後,籽言卻感到他躺了下來,就在她身邊,貼著她的身子,她有些懵了,額的那個娘啊,你大少爺有寬敞舒服,柔軟香甜的席夢思,幹嗎非要擠這張獨木橋一樣的硬床板,看來,有錢人的腦子大概被錢燒壞了。
然後,她覺得他的身子貼過來,脖頸處溫溫的氣息纏繞,他的手扳著她的肩頭,“籽言,轉過來……”她堅持亦堅決,他沒有成功,嘴巴也離開了。
籽言以為他放棄了就該回去了,剛想放鬆一下,他的手又伸過來,搭在她的腰間,一點點往前來……她的身子一緊,僵硬著,他的手明顯地感覺到了,頓了一下,最終放棄了,而後,他輕輕地歎息,而籽言卻一直保持著戰鬥狀態,他也沒再伸手,這一晚,她保持著睡姿,一動也未動,而他也沒再有什麼小動作,兩人各懷心事,一夜無眠,籽言是在淩晨時才眯了一覺。
清晨,她也是被他的手機鈴聲喚醒的,她聽得到他低低地說話聲,而後,一陣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她心裏一陣放鬆,終於聽到他下床的聲音,床板咯吱了幾聲也就沒了動靜,許久……他走了嗎?她想著,正欲轉身看個究竟,忽的,臉頰上啪地挨了一口,啊?這是?她還懷疑什麼,是他俯身過來了,與此同時,溫溫的聲音吹得耳朵紅通通,“寶貝兒,等著我……”
想著這些,心中有些愧疚,她仍舊老樣子坐著,因為不確定自己還能做什麼,她有些恍惚,茫然,日光打在臉頰,烘炙的腮紅豔麗,身子是暖融融的,心口卻有著隱隱藏藏的傷痕,一牽扯就痛得厲害……
外麵鬧哄哄,她收了神思,望向窗外,男男女女來了幾個人,好像是奔著這來的,因為農場裏隻有這一處特殊了,哪還有什麼,果然,房門轟的開了她忙下床,披了件長衫出來。
怎麼,老太太來了,還呼啦啦跟著些隨從,長貴在前頭點頭哈腰引領著,籽言心裏好笑,她走出來,環抱胳膊倚著門框。
許老太淩厲的眼鋒掃過來,籽言看著她,出奇的平靜,她的怯弱早在幾年前的那場羞辱和歲月的磨損中蕩然無存,她所麵對的是根本就不把她當做一個人的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帶著厭惡鄙夷,揣測,誹謗的巫師一樣的老女人,她視她如塵垢,她要回報她同樣的,所以,直視,就不要回避,至少她是坦然冷靜地做好了準備的,該來的終究會來,來了就不要逃開,那不是她的風格。
她知道這個高人一等的老女人正在看著自己,不用抱有給她留下好感之類的希望,確實,她的頭發鬆鬆攏在腦後,臉頰兩側垂落些碎發,軟融融的樣子,她素麵幹淨,自然清爽,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不拘小節,整個人看上去慵懶,倦怠,有一點風騷,狐媚,而且,這女人瞅著有些傲氣,瞧不大上什麼人似的,眼神冷淡,不羈,就讓老太太很不痛快,咯了什麼東西咽不下去的難受。
許老太示意長貴,這狗腿子隨即摔過一遝照片,照片散在地上,籽言瞥一眼,是她和家棟?相擁的,接吻的……立刻就明白了什麼,心中淡定,沒有絲毫變化。
“有什麼事,說吧。”她也驚異於自己的聲音,清脆朗朗,沒有畏懼,沒有顫抖。
“我來的時候還在猶豫,要不要讓豆豆過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
“對,我確實沒什麼資格,但是,有資格的又不是。”
“什麼?你還敢強嘴,這幾年,你白吃白住,我們許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也纏了偉華三年,他為你也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我還聽說,就這幾天還要去法國,你知不知道,公司現在正是穩定基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