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來以來，去難去
駱家棟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早早地回了家。
楊籽言已做好了飯，看他回來還是愣怔了一下，也不多話就又進了廚房做菜，他跟著進來，邊挽起了袖子。
“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坐外麵休息一下。”她邊說邊掂著炒鍋，他好像沒聽見，兀自解下她腰間的圍裙，係在自己身上，：“我來……”楊籽言看他神色怪怪的，也就沒再多言，出去了，不大工夫，他已經端了菜盤出來，兩人無話就吃起來。
氣氛異常的詭異，緊張，一絲絲不安的訊息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蕩著，不確定的，危險的……
楊籽言早覺出他的異樣，隻是他沒言語，她也就不聲不響地低頭扒著飯。
駱家棟時不時地抬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終於，他問她了：“籽言？”
“啊？”
“你今天——去醫院了？”
“嗯！”她終於知道他要問什麼了，她的手輕放下筷子，抬起頭來深看他一眼，立時變得果斷堅決，她說：“家棟，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吧——我今天去了醫院，在車上暈倒了，被一個男人扶住了，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她說完就起身上樓去，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嘩啦就下來了。
她沒有聽到駱家棟喊她，更沒有從背後抱住她——她傷心欲絕，把自己關進房間，痛痛快快哭一場，不久之後，冰與火的折磨又將襲來，她已無力應付了，隻得任那病魔一步步摧毀她的身體，擊潰她的意誌，同時，她清醒地意識到，她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了更好的發展，而是出現了裂紋，越拉越大……她能想象到以後的悲慘結局，既然如此痛苦，又何必這樣彼此折磨呢？
她就這麼躺在床上，雙手緊握著床單，任憑那疼痛撕咬著身體，她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承受著——身體上的疼痛，咬咬牙就能挺過去，可是心上的傷呢，不去想又偏偏放不開，傷傷口越勒越深，殷紅的血水就要流出來……她醒來時，卻在他懷中，暖暖的，踏實的感覺。
“家棟——”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很弱，她的身子沒動，依戀著他的溫暖。
“嗯！”他應著就把頭埋進她的胸前，暖哄哄的氣息撓得她渾身癢癢的。
“家棟，我讓你為難了。”她欠起身子，偎進他懷中，這樣抱著舒服些，他的兩手圍在她的胸前，她就抓著這雙手，很平靜地說：“我成了你的負擔，我已經不能給你完整的愛了……”
“不，籽言！“他用力一收，把她摟緊，頭就枕貼在她的肩上，摩擦著她的臉頰，吮著她的脖頸，低喃著：”我愛你！我要你！“他的淚水就滑落進她的衣服裏，帶著溫溫潮潮的氣息。
她的雙眼已模糊，微閉了眼，頭後仰著，摩擦著他的額頭——和他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事，想想以前，她是如何下得了決心，離開他呢，可是，現在，她明白已不得不做這個決定時，卻是那麼難，那麼痛苦——良久，她睜開眼，動動嘴唇，終於說道：“她……她有了你的孩子，她是一個健康的人，她會給你美好的前程，無憂的生活，你們應該……”
他不想聽她說這些傷他心的話，把她的身子滑低了，低下頭不顧一切地把哆嗦著的唇壓在她的嘴上，他頑固地撥著她的唇，舌尖已蜿蜒著長驅而入，好像要把她的一切都占有——她的神經已全被他掌控，她早就習慣了由他做主以他為中心的生活，，就像現在，他吻著她，吻她一生一世，她心甘情願，無怨無悔被掠奪著。身邊的男人如此固執如此堅決得不想放開，隻有這個女人會讓他如此激動不已，忘卻許多現實的東西，他願意繼續著這種夢幻般地神遊，和她一起，永無止境地徜徉著……
“籽言！”他的淚水已經滴落在她的臉頰上，濕濕的，滑滑的，他用嘴吮著，吸著——他想把她的一切都吸進去，銘刻在心裏，她的手臂也已經攀援過來，勾吊著他的脖頸，仰著頭，閉著眼盡量地給予著——今生今世，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她是如此強烈地愛著這個男人，他就是她的生命，是主宰了她意誌的靈魂之物，也許，她活著就是為了給予他，隻要他要，她就毫無保留地給，她是他的，從來都是——從最初的解圍，到後來的相愛，她明白，能得到他的愛是她最大的收獲，可是，她卻不能回報什麼了，她沒有力氣去承受這種顛簸了，她要走了，為這段感情劃一個句號，隻是以後，在她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一個男人會讓她如此癡迷眷戀了，因為，她的愛遺落在這裏，有一個人據為已有，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