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癱倒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好像射盡了精華。
頭感著微痛。
稍有些勉強的坐直,頭卻還是疲憊的低垂下——
“不行——這樣可不行——”
歎著,視線偏移的看了看右腿上更加混亂的劃痕——透露著方淮先前內心的激蕩與紛亂。
不由得一陣苦笑。
又是歎了口氣,好像竭力般的撐著身子站起,“嗯——現在這樣可不行——我還要稍晚些時候去待著舒一覽夕陽——一覽太陽將死的情景...”
“這樣的狀態可不行——”
歎著,便是徑直的進了浴室一番衝洗,出來後與先前判若兩人——好像將身上的汙濁都衝洗幹淨了般。也唯有腿上紛亂綻放的劃傷提醒著方淮他自己的所作所為。
方淮光著身子坐回床上,看著右腿上的傷——
好像要化膿了似的,傷口綻開處竟是有著些許白色的填充物。
“不知是傷口開始愈合的油脂——還是剛剛洗浴時的沐浴露呢——”
方淮好奇的撥弄了下,手上沾染了些,卻還是分不清其到底是何。所幸作罷——
“嗬嗬...不管是化膿還是愈合的油脂還是沐浴露都無所謂——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不會變。”
方淮道著,神情愈發的冷。
“畢竟不能讓舒等太久——”
“一方麵也確實是我現在突然不願意這樣——一方麵也是如果讓舒等了太久的話..不知道又會對舒造成什麼影響。”
心痛的攥起了拳頭。隨即便是緊的穿好衣服,看了看已然臨近4點的時間——
“時間差不多也快了——為了防止出現任何意外,還是早點去的好..”
道著,便是快步走出了門。
到了醫院時已經是4:40.
到了病房門前,沉沉呼了口氣,叩響了門——
陳舒聽著聲音心裏一喜的轉過頭——
方淮見著陳舒後心裏猛地靜了下來,自己都再一次為之一驚,轉瞬即逝的微小驚訝後便是平靜的微笑——
“嗬嗬..今天這麼早?”
“啊,對呀,這不是約好了咱們要去看看夕陽,索性就早點來了”,方淮一邊向著護士告別一邊道著。
“嗯——那咱們現在就去——?”
“現在?!”
“啊..不方便嘛?”
“嗯——我倒是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就是有些意外——以為你會過會才說呢。”
“嗬嗬...見到你來了,又說了那樣的話,我心裏正美呢,自然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嗯”,方淮微笑的點了點頭。
“那——咱們現在就去——?”
方淮聽著,看了看窗外,“咱們等會吧,這會人還多呢,而且還沒到點。”
陳舒聽了此才是回過頭去望了望窗外:“啊..嗯——也對,嗬嗬,瞧我,一時高興都忽略了那麼重要的事了。”
方淮聽著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舒現在的語氣——總覺得好像心裏有什麼事一樣——..”
念著,先是靜靜坐在了凳子上——
“要不要問呢——?”
方淮暗自道著。
“總之一定要想辦法問出來——?嗬嗬,倒也不用...猜著多半也是為了自己當下處境的事吧——”
方淮歎著,“不過其實還是讓舒說出來的更好吧——?”,又是極力舍身處境的暗自道著。
“如果舒說了出來的話——那麼感覺舒近期就會更容易崩潰...”
“如果讓舒自己憋著的話——那麼崩潰的情感不會流露出來——但是也還是會變得愈發絕望,愈發麻木...”
“那果然還是讓舒說出來的好吧——”
“而為了讓舒說出來的話...,那麼就需要先在這裏問一下,刺激一下舒的情緒,這樣到了外麵的時候也就更容易情感流露出來了——就算外麵忍住了,回來了也還有機會...”
暗自盤算著,便是向著陳舒道:
“舒——”
”嗯..?”
“是——又覺得難過了嗎..?”
陳舒聽著此猛地一驚,隨即緊的隱去臉上的驚訝搖頭道:“不,沒有呀。”
“....如果有難過的地方和我說,沒關係的。不是說了嘛,我們是一體的。”
“嗯——”陳舒隻是點了點頭,又將頭低垂起。
不多時,待著外麵時間剛好,方淮便是起身道:“嗯——好了,舒,咱們出去嘛?”
“嗯,出去吧。”
方淮聽此,隨即攙起陳舒,遞給陳舒拄拐,二人一齊下了樓。
樓下是陳舒長久以來都未見到的夕陽——
火紅的太陽染紅了天邊,日落西山。在太陽燃盡它這最後的光輝後,世界將重歸於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