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守護
李瀾第一時間給父親去了電話，從父親的聲音聽來，感覺到他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然後他們把淩夏火速送到王絮那，醫生一看到淩夏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立刻開始各項檢查。
“全身上下大小傷口不下五十處。手臂上的傷口看起來重，但萬幸沒傷到骨頭，腐肉我剜掉了，可以慢慢恢複；上次傷到的肋骨又折斷了，此外肋骨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索性傷骨沒波及內髒；表麵傷口我都處理了，胸口的刀傷有一處很深且接近心髒，他大概自己止過血——似乎是把土撲到傷口上，那種狀態下，他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看到一屋子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王絮不再說下去，繼續報告傷情，“右腿有垂直紮進去的刀傷，但最棘手的是……他的左膝蓋骨被粉碎性破壞，像是被鈍物擊打多次……”說到這裏，王絮也不忍心地皺起了眉，壓沉聲音，“我會試著手術清理，但如果不行的話恐怕要髕骨置換，那樣的話，恐怕會留下後患，比如跛行。”
喬梓一刹捏緊了拳頭，眼神凶狠。
“頭有沒有事？”李渢問。
“隻是輕微腦震蕩，遠沒有身上的傷重。”
“我不想知道過程，隻要結果。”李瀾最終啟齒，聲音冷如寒冰，“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他——和以前一樣。”
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王絮身體不禁一僵，咽口唾沫隨後說，“我盡量。”
李瀾漠然看向他。
“……我能做到。”擦，給他們家辦事兒就得有隨時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覺悟啊。王絮摸摸鼻尖，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啊。
“好，交給你。”李瀾說著轉身出門。他的任務還沒有結束，那夥致使弟弟到這步田地的混蛋還沒找到。他發誓，找到以後，絕對會百倍償還在他們身上！
“你們留下一個人就好，我不喜歡人多。”王絮調慢了滴液，低頭看看沉睡的淩夏，補充，“短期內他不會清醒，他太虛弱了。”
“我留下。”喬梓輕聲說。
這時候別的人自然沒理由和她爭搶，但是韓維看她慘白的臉色不禁憂心，“你可以麼，你也好幾天沒休息好，別逞能。”
“沒問題。”喬梓回頭，淡淡一笑，“老師，謝謝你。”
韓維抬手猶豫一下，落在她肩上。
等人都走了，喬梓問王絮，“他臉上的傷，會留疤痕麼？”
王絮失笑，“我倒忘了你會問這種問題。放心吧，不會。”
“那就好。”喬梓轉頭看著床上氣息孱弱的男子，扯出一個微笑。
第二天李渢來探望，問喬梓二哥醒了沒。雖然王絮要求隻留一個人，但李渢倒是打算每天都往這跑，看望完再回去。
喬梓搖頭，“沒有。”
“哦。”李渢有點失落。
“找到那幫畜生了麼？”
“還沒有。”提到這個李渢一向乖巧的臉龐也有點冷，咬牙道：“找到窩了，抓到人是早晚的事。聽大哥說對方是爸的一個舊時對頭，和爸火拚時他誤殺了自己的兒子，爸看他可憐就放了他一馬，後來聽說他精神出問題，就沒消息了。沒想到蟄伏這麼久，就為了報複。”
喬梓一點不覺得他可憐，眼裏厲光不減，囑咐他，“你小心點。”
李渢一笑，“沒事，現在他躲還躲不及呢。”
隔了幾天，淩夏仍沒醒，但臉色眼見地紅潤了一點，隻是王絮說腿上的傷不太好，雙臂的傷口也出現感染征兆。喬梓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立刻叫王絮。幾天內隻洗過一次澡，三餐也吃得很少。
韓維過來時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皺眉，語氣有些厲，“你這樣淩夏看到會心疼的。你回去休息，誰都能替你這幾天！”
喬梓說，“等他醒了我就離開不管他了。”
見韓維馬上要發火，她識趣地轉移話題，“人抓到了？”
“是，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全抓到了，你放心吧。”
“人在哪。”喬梓握緊了手裏的水果刀柄。
韓維看她一眼，慢聲道：“不必你動手，李瀾比你懂得怎麼折磨人。”
“最好是。”喬梓繼續削蘋果，目光一明一滅。
韓維歎氣。知道她性子強拗不過，臨走囑咐她，“多吃點飯，如果再瘦下去，大家都會心疼。”
“知道了。”
——
深夜，喬梓伏在淩夏床邊睡著了。
王絮進來換藥，看到女孩這副形容，不禁有些心疼。不過看看淩夏，也覺得他好福氣。
“睡了這麼些天也不醒，想把人家小姑娘折騰到什麼時候。”他隨便那麼一念叨，眼尖地瞥見淩夏眼皮下的眼珠轉了轉，他眼睛一亮，等著淩夏慢慢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