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安良(3 / 3)

毛毛又要哭出來:“我也想回家……可是他們要找爹爹娘娘的麻煩……我們家沒小米還給他們……”

安良又安慰個不停,隻見他豪情萬丈地伸手把這丫頭拉起來,一邊伸手幫毛毛抹掉臉上沾的眼淚,說道:“你別怕!以後有我給你撐腰!他們若是欺負你,你便來找我,我就在隔壁牛家村村頭書塾裏住著,很近的。我要當武功最厲害的人,我來保護你!”

毛毛花著臉,一臉崇拜地望著他,用力點點頭。

那天這事兒的雖是不好,被長勤暴打一頓的滋味可一點不好受,可安良卻交了第一個紅顏知己,他立即便將小木劍被折斷的煩心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覺得,毛毛是牛家村和寧家村裏麵唯一理解他誌向的人,他跟這丫頭交定朋友了!

自此,兩人便時時往來,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江湖夢想,說個沒完沒了,毛毛卻永遠聽不厭似的,一直聽他說下去,滿臉崇拜。

後來安良便每日跑去隔壁村子拉車,攢夠了錢,就在這邊寧家村張鐵匠這裏打了兩把劍,一長一短,長的歸自己,短的送給毛毛。名曰,竹馬青梅。

這是安良第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劍,雖然品質不佳,可是多年以後,竹馬的名號,同樣響徹江湖武林。

隻是後來他的那把竹馬不知怎麼的不見了,他極度懷疑是被長勤發現給他銷毀了,不過還這是後話。

他實在是搞不懂他爹的腦子都是什麼構造。平日裏總是說著讓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可他想做的事情便是習武練劍。每當他稍微提及一丁半點的時候,長勤輕則數落他一番,重則打罵。他常常在想,如果家裏麵多一個阿娘,他的生活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呢。

這也不知道了。

少一個他,家裏說不定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前些天他又聽到二狗子說再過一兩個月,這屆武林大會便要在宋國舉行,各家門派都要派人參加,這種武林盛會,鐵定熱鬧的不得了。

可是長勤肯定不會讓他去。

所以他偷偷溜了。

隻是臨行前,他在家裏的床板下發現了一把通體純黑的長劍,這倒是出乎他意料。

那日長勤去周邊城鎮賣些字畫,晚上不回來。睡到一半,他腦子裏滿是武林大會的事情,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準備自創些三腳貓功法,結果用力過猛把床板直接蹭到了一邊,這才發現這東西。

好家夥,不讓他練劍,自己居然私藏一把,這長勤老兒果然不厚道得緊!

他仔細聽著四下動靜,再三確認長勤今個兒肯定不會回來,院內也就隻有那棵山楂樹站得筆直,投下巨大的影子。

沒有別人發現。

他跳過去拎起那黑黝黝的鐵劍,嗬,分量還不小。安良掂把兩下,又將鐵劍右手換左手,左手換右手,又拿到院子裏借著月光比劃著。他還以為能是什麼好東西呢,不是都說好劍在月光下什麼寒光四射什麼還能冒點殺氣麼,這鐵劍還是把鐵劍,沒什麼寒光沒什麼殺氣兒的,普普通通,黑不拉嘰的,也沒什麼花紋。

果然長勤還是長勤,這估計是他劈叉用的吧……

但是,管他呢。

安良心想,雖然不知道這劍到底什麼來頭,或者什麼來頭都沒,但總比他的竹馬好。本來以為他得赤手空拳闖天下,現在多少也算有把家當傍身,倒也不錯。

“就當以物換一物,公平著呢。”酒館內,安良突然有些良心不安,畢竟“不問自取是為竊”,可他努力自我安慰,想著明日的行程來分散注意力。

若是這雨還是這麼下著,那明天大概還得困在這酒館中。自己倒是想直接趕路,可看看一邊的毛毛,女孩子的身體可禁不住這風雨。他喝著茶心道。

夜晚他二人便在酒館的馬廄旁裏將就,酒館的房間都客滿了。再說了,就算有房間空出來,他們兩個,一間房尷尬,兩間房沒錢,那才是住也不是不住也不是。雖然馬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但在這天潮潮地濕濕的夜裏,能不尷不尬地找著幹燥的茅草堆,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