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指尖的火焰又高漲了幾分——聽此人語氣熟稔,難道是師兄認識的人?
他看向景函,景函卻沒有回應,隻是眯起眼睛看向另外一名戴著兜帽的男子。
那瘦弱青年裝模作樣地四下環顧一番,靴子還刻意在濕滑的地麵上碾了碾,嘖嘖感歎道:“看這貝場的模樣,起碼百十來年沒有人進來過了。二位倒是運氣好,一來就找對了地方……”他別有深意地看向林炎,“真不愧是‘氣運之子’!”
他上下打量了林炎幾眼,又對著那捧玄火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問:“你說是不是啊,血也?”
聽到這個名字,林炎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就是那位“千湖宗主”,先前他隻是遠遠看過一眼,並不真切,沒想到這位“宗主”竟然這麼年輕,且一副病鬼紈絝樣兒,反倒是血也看起來更靠譜一些。
被大喇喇點破身份,血也無奈地揭下兜帽,麵無表情、語調恭謹地應了聲“是”。
千湖宗主不在意地笑笑,道:“聽說先前血也和二位已經見過麵了。二位乃是有氣運在身的能人,這沒長眼的也不知道留二位下來給我引見引見,為此,我已經罰過他了。”他頓了頓,十分閑適地換了個站姿,“這湖底的靈貝足有二三十萬之數,想二位也用不了這許多,不如你我四人合作均分,以氣運之子在前頭尋路,我等則在後掃清障礙,二位意下如何?”
靈貝是硬通貨,怎麼都不會嫌多的,千湖宗主這話基本就等於明搶了。
隻是對方一個元嬰巔峰,另一個雖然看不出深淺,可既然能被稱作宗主,想來修為也不會低。
這邊隻有一個剛邁入元嬰期的景函,林炎又是火靈根,在水裏基本派不上用場,以一敵二,勝算實在是不會太大。
要不是看在林炎是氣運之子的份上,這倆人怕是早已下了殺手。
思及此處,景函隻能識時務地暫時答應下來。
畢竟這隻是貝場的一處貝室,因為長時間無人行走,此處的通道牆壁大多被靈貝排出的厚厚貝脂覆蓋,人必須要從一片滑膩中擠過去才能通過。
隻要多走幾間貝室,總有擺脫這兩個煞星的時候。
可惜的是如今係統的地圖徹底癱瘓,不然這個計劃還要容易些。
對方對景函的合作態度顯然十分滿意,食指輕輕一劃就在貝室的正中劃出一條血紅色的分界線,又從袖袋裏掏出一個錦囊扔給血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錦囊失了準頭,直接落在了地上,血也沒用法力,彎下腰老老實實地把東西撿起來。
按理說差一點兒邁入大乘期的修士,不論是在什麼門派都應該是極為被看好的,血也被這樣折辱也沒生氣,隻是默默地進到貝場收靈貝,也不知是有何把柄落在千湖宗主手裏。
因為早就打算好了要到貝場來,景函也從玉真人那兒借了個挺大的空間戒指,一個貝室的靈貝不一會兒就盡數被收走了。
千湖宗主吊兒郎當地掂了掂血也遞還的錦囊,嘴角噙笑著把東西塞回他的衣襟裏,又褒獎似的拍了拍他的胸脯道:“幹的不錯,去下一間。”話畢,看向林炎,眼裏盡是“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帶路”的意思。
林炎麵對著四周一模一樣的白玉色貝脂,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頭緒,隻得看向景函。
畢竟這個貝場的入口是景函找到的。
然而書裏一般隻會描述出口、入口這種比較重要的部分,對於中間的行程都是直接跳過的。
景函召喚出水靈,在牆壁靠下的位置環繞貝室一周挖了一條深坑,試圖找出門洞的位置。
貝脂一層層地落進貝液裏,聲音粘膩,卻絲毫沒見著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