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過午飯,稍微休息後的張常明正要去後堂抄寫祖師手劄,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閃亮。張常明起:“哎,娜姐……什麼?你已經回來了!才一個多月,不是說要兩三個月才回來嗎?我還想過幾天去接你呢……我這就過去,估計下午四點能到。”
張常明來到蜀都小區寇娜娜家裏時,寇娜娜正挽起袖子手拿抹布擦桌子,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碎花連衣裙,頭發長了些,臉上有層細密的汗珠。
見張常明進門,寇娜娜放下手裏的活兒,迎上去左手勾住張常明的脖子,右手揪住鼻子,愛憐地說:“小東西!又讓你猜對了!老子成了他們政治爭鬥的工具,老子不和他們玩兒了,回來會我的小情人兒!”
張常明張大嘴喘著氣,好不容易從寇娜娜“魔爪”裏掙脫出來,揉揉泛酸的鼻子說:“說什麼呢?你是誰老子?以後別揪鼻子了,還是擰耳朵吧!擰耳朵就是疼點兒,揪鼻子能要命!”
張常明在心裏哀歎:曾經溫柔過一天的寇娜娜不見了,那個彪悍的寇娜娜又回來了。
“呦!這點委屈就受不了了?姐姐我的手段多了去了,以後慢慢享受吧!這麼香?又戴了香珠兒吧!我的呢?”寇娜娜說。
張常明從背包裏掏出串好的香珠串兒,給寇娜娜戴在脖子上,整整衣領,說:“怎麼樣?香死了吧?”
寇娜娜跑到衛生裏間照了鏡子出來,取下香珠串兒說:“是挺好聞!就是顏色不太好看……”
張常明說:“你可以摘一兩個串到那串珍珠項鏈裏,當界珠使。要不就把鏈子弄長塞裏麵點兒……”
寇娜娜沒等張常明說完,把香珠串兒又套回脖子上,拉他在沙發上坐下,正色說:“你說的對!接我去北都市名為療養,實際上是在打壓西都市的官員。我剛住進療養院,大報小報的記者們就輪番采訪。這回我長了心眼兒,把他們的報紙網站都看過了,所有的報道就兩個意思,一是西都市黑惡勢力猖獗,當地官員無力管理。二是剛參加警察隊伍的我,是在北都市某特殊部隊受過訓的。和你推測的一樣,他們就是在利用我這件事控製輿論,製造政治事端,這幫家夥沾上毛兒比猴兒還精。不過李主任倒是看過我幾次,療養院的人對我也挺好,要不是識破他們的伎倆,我還得感恩戴德呢,哼!”
張常明拍拍寇娜娜的頭,學著影視劇裏老師教育學生的腔調說:“嗯,小娜娜還是挺聰明的,好好學習,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寇娜娜一甩頭,說:“別摸亂了,整個發型好貴的!哎,我也想去大道莊出家,不和那幫馬屁精們打交道了,惡心!”
張常明看著寇娜娜笑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是為了追求大道,你這是逃避現實,一樣嗎?連個發型都寶貝得不得了,你還出哪門子家?老話說了,‘公門裏麵好修行’,你就做一個忍辱負重,出汙泥而不染,為百姓鼓與呼的好公務員,不好嗎?我光想想都覺著你的形象多麼光輝偉岸呀!偉大的不得了啊!”
“哈哈哈,是嗎?我也覺得我挺偉大的,怎麼就便宜你了呢?”寇娜娜禁不住誇獎,有點飄飄然起來。
張常明說:“你看,連我這麼個小道士都得到了你的拯救,你更偉大了!我都要仰視你了!”
“呸,你就哄我玩吧!我就知道自己出不了家,修不了仙。你得道成仙時會不會也帶上我呀?”寇娜娜問。
張常明一樂:“哼哼哼,當然了,一人得道……大家都升天嘛!”
“就知道你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明天先去看媽媽,你記得燒七了嗎?”寇娜娜回來就想去祭奠母親。
張常明說:“燒了。一個女婿半個兒嘛,放心,都辦妥了。”
寇娜娜噗嗤一笑,說:“你進入角色挺快的啊,都以女婿自居了?咱們現在最多算是口頭協議,還沒領證呢!”
張常明一拍大腿,裝作幡然醒悟的樣子說:“壞了!太著急了。我都跟阿姨說了,都叫好幾回媽了,不行明天跟她說,收回吧?”
“哈哈哈,你就逗我玩兒吧!叫了媽還能收回來呀?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收一個我看看!誒呀,笑死我了!”寇娜娜笑彎了腰,趴在張常明肩頭直捶打他後背。
等寇娜娜笑了一會兒,張常明扶起她說:“一回來就幹活,累了吧?你休息會兒,我出去買點兒飯吧!”
“不累,出去吃吧!早就想吃擔擔麵了,我得吃兩大碗,北都市的味道都不對,不過癮!”寇娜娜說完伸舌頭舔下嘴唇,好像流口水了似的。
張常明陪寇娜娜吃完擔擔麵,又逛夜市。在張常明好幾次“你剛恢複好,不要累著!”“明天還要起早!”的勸說後,寇娜娜才回家。
回家後兩人跟結婚多年的老夫妻似的,開著電視機不看,各自玩兒自己的手機。第二天,寇娜娜果然起床晚了,怪張常明不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