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張常明早上八點來到前堂時見何仙姑已經忙開了。一溜排開三張桌子,桌子上鋪了白布,何仙姑正在擺放盆碗。
“姑姑好。您真早,也不叫我一聲兒。”張常明打招呼。
何仙姑遞給張常明隻口罩,說:“去叫你了,你正練功呢,沒打擾你。把口罩帶上,窗戶門都關好了,別進風。把萌萌弄出去。”
張常明不明白為什麼要關好門窗,怕說錯話,也不敢多問,隻是照吩咐做。何仙姑把張常明叫到藥房,指了兩個箱子和幾個袋子,讓他搬出來放在桌邊。
何仙姑打開箱子,拿出來兩台小鋼磨和幾塊木頭,把木頭放在一邊,指著小鋼磨給張常明布置任務:“一會兒這麼做,你把這幾袋兒藥都打成粉,盛到這幾個盆裏,別混了。注意別讓藥粉嗆著也別打噴嚏把藥粉吹跑了。然後去打一桶水來,再……先幹著些吧!要專心慢做,如果能到恍恍惚惚,杳杳冥冥的境界最好。”
張常明答應著說:“打坐時倒是能進入狀態,幹活兒……”依吩咐先打粉,小鋼磨太小,幸虧有兩個同時打,也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把藥粉打完。打水回來時,屋裏已充滿無法形容的味道,桌子上又多了幾個裝有粉末的瓶子,何仙姑給藥粉稱重後分到三個大盆裏。
“好了。你會和麵嗎?”何仙姑問站在旁邊看的張常明,沒等張常明回答,何仙姑又說:“不會和麵不要緊,就是把這幾盆藥粉和勻實,擠出裏麵的空氣。我先和一盆你看著,剩下的你和。”
何仙姑先把一個大盆裏的幹藥粉輕輕攪動幾下,舀起一瓢水邊倒邊攪,然後就跟揉麵團一樣揉起來。
“來你摸摸,就這個軟硬度,藥粉已經配好了,水要多次少放,太軟了不易成型,硬了要開裂。和吧!”
按何仙姑的示範,張常明和藥粉,誰知看著何仙姑做的容易,真上手和時,藥粉都粘在了手和盆上,就是和不成一團。何仙姑在旁邊不說話光瞅著笑。
好不容易和了兩大盆,何仙姑在藥團上按壓,試了試軟硬,說:“差不多了,醒一會兒,再搋兩遍,擠擠空氣。你先休息會兒。”
張常明長出一口氣,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汗,說:“和麵是個體力活兒,當廚師也不容易呀!姑姑,這都是什麼藥啊?”
何仙姑手裏的活兒沒停,繼續稱量著藥粉,說:“這些藥你本來都認識,隻不過打成粉了……要是單獨一味藥聞味兒也應該知道,現在都混一起了就不好分辨了。你打的粉是柏木、艾草和茶樹,咱用這三種作基粉,所以用的最多,能占一半吧。”
張常明問:“你不是說香分四季嗎?是把其它香料加到那裏麵吧?”
“‘琴台書幾最宜柏子沉檀,酒宴花亭不禁龍涎棧乳’,古人用香最講究了,不光分四季,還分場所。香薰、香囊、香枕、熏香用法兒也多,為了方便好用,現在都用香水兒代替了。主要是古人用來驅蟲、消毒、避疫、防病的功能現代人不用了……香水兒還是少用,就是些化學藥劑兌出來的,無用還有害!”何仙姑看張常明聽得認真,又說:“咱這兒製香的粘合劑使用白榆粉,外麵賣的香能用玉米粉土豆粉就不錯了,要是用化學粘合劑更害人,長期用肯定得病。”
張常明問:“加的香料是不是佩蘭、藿香、薄荷、川芎、當歸、蒼術、白芷呀這些?”
“對呀,就是根據四季寒暑濕澡配上對應的藥嘛,各家用的藥都差不多,關鍵是配方不一樣。差之毫厘,失之千裏。你拿兩個小盆來。”何仙姑說。
張常明拿過來早已準備好的兩個不鏽鋼小盆子,見何仙姑從幾個藥瓶裏倒出幾種藥液後又把上層清汁收起來,剩下藥泥放入不鏽鋼小盆裏。
張常明奇怪的問:“這是什麼?”
“這是最名貴的藥,有麝香、犀牛角……藥液要收回等著配製火神丸和雷神丹用,藥泥做藥珠兒,不能浪費。哎,你要的香珠兒都配什麼藥?基粉用哪種?”何仙姑問。
張常明想:基粉有柏木、艾草和茶樹粉三種。柏木香味有點烈,不用。寇娜娜身體在恢複中用艾草合適,自己用茶樹粉吧。
張常明還沒說,何仙姑先說話了:“你想做多少個呀?都送誰呀?”
“我想要兩個,一個用茶樹粉自己戴。一個用艾草再加點什麼呢……”張常明不太確定。
何仙姑笑笑說:“以為你要做多少呢,就兩個呀?那個用艾草香珠兒的人是不是身體不好呀?艾草辛香走竄能溫通經脈,加佩蘭可以清利頭目,加麝香可以治療跌打損傷、熱病神昏……”
張常明趕緊說:“對,就是這幾種藥吧!我那個隨便配點藥就行,這個艾草香珠兒要治病的,姑姑費費心。”
“人是個女孩吧?有女朋友了?到哪一步了?……”何仙姑問了一串兒問題,就差問什麼時候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