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常常斟酌用詞,想來是怕用詞不當惹得宇少這幾個狗腿子不爽招來麻煩。
韓肖看到掌櫃的手隱蔽地朝自己做了個走的手勢,回頭看了公儀雪一眼,嘿嘿一笑,牽著小毛驢向鎮外跑去。
宇少的四個手下,出事之後一個跑去請醫生,一個跑回宇少家裏,留下的兩個狗腿正圍著宇少痛哭,所以沒人注意到韓肖的離開,或者說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有吱聲,之前韓肖出門時候露過的兩手讓他們明白,這時候去攔韓肖,除了挨頓揍沒其他的效果。
掌櫃的是現場最高興的人,宇少是去年來到小鎮的,據說是京城某個大官的兒子,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個鎮子。從宇少來到小鎮的第一天起鎮上就不得安靜,最近這段日子宇少瞄準了個個茶肆,在茶肆裏聽評書,聽得不高興了就打人砸東西,沒過多久個個茶肆就都關了門,隻剩下這麼幾家苟延殘喘。
這就是韓肖來了小鎮後發現小鎮的情況和《竹書記》上記載不符的原因,但他不知道這些,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氣死一個人渣,無意之中就惹了京城的某個官,於是事情就好玩兒了。
韓肖和公儀雪離開小鎮,路上公儀雪咯咯笑個不停。
韓肖有些好奇公儀雪笑什麼,忍住沒有問,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問,這一路上就不要想清靜。
出了小鎮走了大概一個鍾頭,在一個小樹林裏韓肖停下腳步,“就到這兒吧。”
“什麼?”
“我們說好的,一旦出了小鎮,就分道揚鑣。這不是在山裏,不會有山賊猛獸,你要活下去很容易。”韓肖已經做好了費一些口舌的準備,不管公儀雪說什麼,都一定要把她甩掉!
出乎韓肖意料的,公儀雪從小毛驢上下來,拍了拍小毛驢的脖子,“好吧,那我們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韓肖牽著小毛驢走了幾步,翻身上驢,回頭道:“後會無期。”
公儀雪笑得花枝亂顫,狡猾地像隻小狐狸,“想得美,明天見。”
韓肖走遠後,公儀雪說:“出來吧。”
從樹上掠下一個身著灰衣的男人來,很高很瘦,瞧著很輕盈,他的輕功也的確很好。
剛才陳歌說要分道揚鑣公儀雪本想反駁,但是聽到了一陣悅耳的鳥叫聲,公儀雪立刻明白,這是那個人來了,所以公儀雪同意了韓肖的提議。
韓肖騎著小毛驢趕路,悠哉悠哉,哼著一首歌,“笑紅塵,畫朱顏,浮雲蹁躚,情如風,情如煙,琵琶一曲已千年。”
前世的這首《千年緣》經過韓肖的翻譯改編,曲風大致相同,韓肖哼著自得其樂,感覺還不錯,不知道大燕的人聽起來怎麼樣。
韓肖很期待,不著急,不著急,來日方長。
小毛驢的速度比步行稍快一些,背後這個家夥比那個姑娘可重多了,小毛驢帶著滿心的不樂意一步步向前走去。
垂下的影子漸漸拉長,太陽眼瞧著就要落山的時候,韓肖抬頭看著高高的城門,城門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燕城。
字寫的很有力,瞧著就像有人用劍一氣嗬成刻上去的,一股金戈之氣撲麵而來。
韓肖看了看用斧子都不定鑿不出來一個口子的城牆,笑著搖了搖頭,為自己的想法覺得可笑,有人用劍寫出來,還一氣嗬成?別逗了。
韓肖牽著小毛驢進了城,看看天色,今天不知道找不找的到老頭子交代的李家,還是先找住處要緊,趕了這麼些天的路,先找個地兒美美的洗個澡要緊,錢什麼的不是問題,韓肖摸了摸胸口藏好的銀票,那是老頭子出門前交給韓肖讓他給李家的。嘿,哥不差錢。
不差錢的韓肖開始滿城找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