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走過去,“說書的怎麼說?”
“一家家跑遍了,愣是沒一個肯來的。”
李老頭隱蔽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回頭對公子哥說:“宇少爺,說書的恐怕今兒來不了了,他今天家裏有點事兒。”
公子哥正要發作,眼角餘光看到公儀雪也在看這邊,擺了擺手說:“行了,一個評書而已,不聽就不停,你先去吧。”
掌櫃的如獲大赦,小跑到了後台。
“宇少爺,鎮子上說評書的那麼多,這老頭一個都沒請來,明顯就是瞧不起你。”
“噯,我們是讀書人,讀書人大度能容不平事,算了算了。”
後廚,剛剛跑進來的小廝問掌櫃的,“李叔,今天那姓宇的怎麼突然發了善心,這要是換成以前,今天的事可不能善了。”
掌櫃冷笑道:“他哪兒是發了善心,他是起了色心。”
“那怎麼辦,這個姓宇的強搶人家閨女的事兒可不是第一次幹。”
“我剛才提醒過他們了,一會盡量幫幫他們,沒別的辦法。”
公儀雪這時候卻很開心,她已經瞧出了那邊幾個公子哥不是什麼好人,真是有趣,又能瞧一場好戲。
宇少爺那一桌已經開始猜拳,猜拳喝茶作詩,三樣物事綁在一起。
大燕和前世有很多不同,例如語言,但又有很多異曲同工之處,例如作詩。
這個世界作詩的規矩和前世相差不大,但由於語言上的差異,要直接抄詩過來是天方夜譚,韓肖偏偏是個性格執拗不信邪的人,十幾年的時間,學會新語言的同時,口音雖然略有怪異,閑暇無聊的時候還會做翻譯,把前世一些晦澀難懂的詩句翻譯成這個世界的語言,和書上那些詩句對比了一下,有那麼點意思,即便有些地方不是很合理,但意境還在,這就足夠了。
宇少那一桌猜完拳,輸者微抿一口茶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抬頭望著天花板,開口吟道:“片片···花瓣···片片香,重重山外···重重霧。”
一句完全沒什麼中心思想的詩出了口,韓肖正暗自好笑,另一邊卻叫好聲四起。
“好!”
“劉兄高才!”
被眾人叫做宇少爺的年輕人這時候站了起來,“劉兄這首詩做的十分工整,十分的有意境,小弟不才,也即興做了一首詩。”
“少爺的才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少爺你就快點念出來,讓我們幾個好好品一品。”
宇少抬頭望著天花板,來回踱了兩步,韓肖看他的騷包樣子,心想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讀書人特有的姿勢,瞧著鴨子一樣,和前世讀書人的風騷和倨傲倒是有相似之處。
“無心觀晝日,太陽上東樓。”
詩句出口,眼看眾人又要叫好,一聲輕笑率先響起,“噗嗤!”
公儀雪咯咯笑道:“你把別人好好的一句詩改了幾個字,就說是自己做的,臉皮怎麼厚?“
韓肖也不由覺得好笑,微微搖了搖頭。這句詩原本是‘無心愛良夜,明月下西樓。’,是大燕的著名詩人唐念的名句。
宇少正因為公儀雪的嗤笑下不來台,看到公儀雪旁邊粗布麻衣的年輕人在搖頭,看樣子很是同意公儀雪的觀點。
宇少怒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