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清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二樓,他看著麵前這道刻著紋理的門,實在不覺得這是一個洗手間,他不解地望著服務員。
服務員低著頭:“一樓的洗手間壞了,這個房間裏麵有。”
薑茶輕挑眉,這種拙劣的謊言他自然是不信的,那麼是誰特意讓服務員帶他來這裏。他心裏猛地一跳,答案呼之欲出。
薑茶清打開房門便看見了身著新郎服的寧鑫,被發膠打理好的發型讓他多了一股穩重,沉沉的目光看過來時候仿佛鎖定了薑茶清一般。
服務員一早就識相的把門關上離開,寧鑫看著薑茶清,氣氛也隨著他麵無表情而凝重起來:“生薑,你來了。”
這句話讓薑茶清一下子有點恍惚,在年少時無論他們約定去哪裏玩,每次到了見麵地點寧鑫都已經等在原地,哪怕他也刻意提前了時間卻也永遠來得比寧鑫晚,而對方見麵第一句永遠都是一句普通的廢話。
“生薑,你來了。”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薑茶清心口揪緊,他扯出了一個淺笑:“當然,你的婚禮我怎麼可能錯過,恭喜你。”
寧鑫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走到薑茶清麵前,此時他們湊得極近,薑茶清放在身側的手一直隱隱發顫。
寧鑫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薑茶清的臉頰:“我的未婚妻長得和你很像。”
薑茶清的手指停止發顫,像僵住一般,他隻是抬頭愣愣的看著寧鑫,看著寧鑫放大的臉,直到唇瓣傳來一陣濕潤的觸感。
這個吻很輕,就像是不經意間擦到一般,寧鑫退開,這時候薑茶清才發現他已經滿麵淚水。
“生薑……你喜歡男人?”寧鑫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所有的淚水似乎凝聚成了一抹鮮紅,染紅了他的眼眶,“為什麼能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我們明明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快樂時光!”
寧鑫聲嘶力竭的控訴像刀紮在薑茶清心口,他幾乎快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搖搖頭:“我當你是兄弟,家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成為被人唾棄的同性戀。”
寧鑫五官幾乎猙獰,胸口傳來的鈍痛讓他忍不住踹翻桌子發泄:“我根本不在乎!”
“可我在乎!”薑茶清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他轉過身,寧鑫隻能看見他劇烈起伏的肩膀,背對著的身影像是深深的拒絕。
寧鑫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大概是因為他踹翻桌子動靜太大,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新郎服,忽然覺得心灰意冷。
“那他呢?他為什麼可以?”
薑茶清整個腦子渾渾噩噩的,他根本已經無法思考寧鑫口中的他是誰,他隻是伸出手抓住門把,頭也不回的,像一個逃兵一般的大步離開。
“生薑——”寧鑫立刻追了出去,他內心湧上來一股恐慌,好像薑茶清這麼一出去,就再也找不著了。隻是他一出門迎麵便看見了兩個人,頓時身子一頓。
寧母瞥了一眼房內的一片狼藉:“怎麼這麼亂。”隨後她便吩咐傭人進去打掃。
秦瀾穿著華麗的婚紗一言不發,頭紗將她臉罩住看不清模樣,寧鑫卻一下子回憶起對方用冰冷目光看他時的樣子。
寧鑫心裏發涼,他現在心心念念都是薑茶清:“媽,我有點事要離開……”
寧母打斷了他的話:“有什麼事先緩緩,跟你介紹一個人。”
寧鑫這時才看見站在後麵的男人,男人一身正裝襯得身材高大,劍眉星目,五官並不是時下少女喜愛的俊美,而是透著陽剛之氣。
男人直到寧母說話才走過去,不由分說握住寧鑫的手,打量了他一會笑了,五官展現出來的笑意燦爛,誠意滿滿:“新婚快樂,我是晴恒,比你也就大幾歲,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哥。”
寧鑫本來覺得男人十分麵生,但是當聽到名字時就知道眼前男人是誰了。
晴恒,年僅三十四歲,據說年少時遭遇了家庭巨大變故,不但在親人離世後迅速振作,還將自家產業越做越大,如今掌握著房地產的經濟命脈。
晴恒發覺了寧鑫臉上的急切:“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寧鑫望著走廊方向,薑茶清早就不見了蹤影,轉過臉發現寧母和秦瀾也看著他,這一刻他的心似乎懸空著並一直往下掉,機械似的開口:“沒有,很高興認識你,晴哥。”
薑茶清落荒而逃,他對這裏並不熟悉,一通亂跑下竟然來到了別墅後邊的花園裏。賓客都在別墅的大廳裏,花園此時顯得格外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