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必有落,**之前必為低穀,他刻意誘使他們合力抵禦,二人掌力融合之前,功力刹那間回歸丹田,準備全力激起氣旋。這一刹那便是他們最為虛弱的時刻。

萬花穀遺世獨立,但人在江湖,終是不可能避免爭鬥。慕典雲和人的交手經驗亦極為豐富,否則又怎會被選去對付安祿山?早在看到雙仆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兩人必定擅長合擊之術,也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黑仆被一掌擊出門外,慕典雲右肘微抬,合身撞入白仆懷裏。

萬花穀醫武合一,多用指掌功夫,借勁卸勁堪稱天下無雙。他硬接了黑仆一拳,拚著左臂酸麻,硬是將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拳勁轉為己用。白仆如何敢與他硬碰,抽身急退。

一聲巨響,磚瓦竹竿崩落滿地,卻是白仆將全身功力運於後背,撞破牆壁退了出去。

他二人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遇到如此詭異奇妙的武功。

慕典雲如影隨形地掠出,微笑道:“要是一人使出的螺旋勁,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你二人聯手,威力大是大了,卻太容易被人抓到破綻。”

黑白雙仆心中劇震。在創出螺旋氣勁的時候,龐斑也說過相同的話。此人的眼光竟和魔師相仿!

風行烈生性高傲,行事低調,一向獨來獨往,誰的麵子也不賣,沒聽說有什麼親朋好友。叛出邪異門之後,連其師厲若海都不會管他死活,是以黑白雙仆滿心以為能夠將他手到擒來,誰知半路殺出這麼一個強悍人物,竟讓他們一照麵就吃了大虧。

白仆終不能扔下同伴逃生,厲喝一聲,全力出手。

二人以快打快,氣勁交加,直激得地麵塵土落葉飛揚。堪堪到第十二掌上,白仆全然落於下風,慕典雲身法展動,搶進白仆身側,左掌平削而出,正中他後頸。白仆周身顫抖不已,緩緩委頓在地。

慕典雲見他被自己擊中要害,竟未當場失去意識,心中也有幾分佩服。

他運穴截脈的功夫,在雙仆重穴上點了幾下,讓他們短時間內氣血倒流,不能運氣衝穴,這才回身道:“都說過沒事的了。”

風行烈站在門邊,盯著雙仆不知在想什麼,聽到慕典雲說話,點了點頭道:“他們是龐斑身邊的隨從。龐斑找上我時,他們便隨侍在旁。”又道:“多謝慕兄出手,風某這就告辭。”

慕典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就算不願連累別人,也犯不上拿自己的性命賭氣,風兄請稍安勿躁。來追風行烈的人隻有你們兩位,還是另有他人?”

雙仆臉上駭然之色退去,恢複冷冰冰的模樣,一言不發。

慕典雲笑道:“我也猜兩位不肯說,不過龐斑對自己過分自信了。換了我,如果風兄如此重要,我一定親自來追,絕不會假手旁人。”

白仆忽道:“此事本是魔師的私事,所以隻派我二人前來。今日我等落敗,下一次來的恐怕就是小魔師手下的高手,閣下當真要為一個廢人向魔師宣戰?”

他聲音低沉嘶啞,與黑仆的高亢尖銳截然不同。

慕典雲其實根本不知小魔師是誰,若無其事地道:“說宣戰未免過分。兩位隻需要知道,我是有些忌憚魔師,不過還沒怕到要把朋友拱手送上的地步就行了。”

他毫不諱言自己對龐斑的顧忌,也點出了絕不臨陣賣友的決心。

天邊已微露白,慕典雲掃了一眼被白仆撞塌一半的牆壁,又掃了一眼麵沉如水的風行烈,好生猶豫。

他理解風行烈不願連累自己的心思,但不可能任他獨自離開。

風行烈能成功找到這裏,已算是蒼天有眼。他武功全失,身懷魔種隱患,在魔師宮的緝捕下孤身一人亂闖,與送死無異。他不太留心江湖消息,不知黑白兩道對龐斑複出作何態度,尤其風行烈似乎沒有得到師門庇護,必有隱情。

如果放黑白雙仆生離南湖,管保追兵馬上就會聞風而來。

黑仆嘶聲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還請賜教。”

慕典雲失笑道:“二位為何如此執著,死到臨頭還非要問清楚我的名字?風兄幫我一個忙,殺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