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 亂世仁心生蒼蓮(上)(1 / 2)

肆拾捌 亂世仁心生蒼蓮(上)

肆拾捌 亂世仁心生蒼蓮(上)

蒼術看著鷹不泊在自己麵前倒下,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短刀,眼中沒有憐憫也沒有憎惡。

曾昔時高高在上的男子此時已經身死,屈辱的姿態蜷縮在他的麵前,他沒有快意恩仇的感覺,隻是念及鷹不泊過往的種種,不免內心唏噓。

初見鷹不泊便知道他冷血殘酷,自己被丟入那生殺之界苟且活著,鷹不泊的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握緊手中刀,看著麵前哭得撕心裂肺的落葵身上泛起藍色的光芒,蒼術沉默著。

常山看著鷹不泊身死,竟是悲憤不能自已,然而被子苓的術法牢牢鉗製著,動彈不得。

子苓看著常山的反應,似乎若有所悟,清澈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心神。

“常公子莫不是被歹人的花言巧語欺騙了?”子苓淡淡開口道,“素聞常家門風,絕對和繭並非同路人,常公子甘於為其效命,卻也奇怪。”

常山聽聞子苓不冷不熱的話,莫名被她語氣中的淡然懾服,也隱隱開始思索之前不對勁的事情。

眼見著那邊落葵的身體已經化作了水中的蛟龍,悲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鷹不泊的屍體上,眾人皆是靜默著,氣氛一時間尷尬而詭異。

常山看起來漸漸冷靜下來,看著落葵化龍歸去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戰栗,心道若是子苓要取他和仙茅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現在自己效命的主人已死,不如放棄抵抗而求生。雖然一向標榜忠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子苓方才的話,已經讓他開始對之前鷹不泊的所作所為感到懷疑。

那個女子身上的淡然氣質,無形之中形成了一種威壓,讓人不得不正視她說的話。

“木蓮,”淩霄有些艱難地開口,戒備地看著子苓,“外麵的那些兵士,即使是龍神也未必應付得來吧,且不說還有洛國的軍隊,光是繭的那些刺客就會讓你防不勝防吧,你該如何突圍呢?”

“如果不能為我所用,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呢?”子苓微笑了一下,眼中寒芒刺向淩霄,令淩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聽聞這句話,見愁也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這是子苓嗎?

那個善良的,看向他的時候眼中帶著難當羞澀的清澈少女嗎?

現在的她,身上的氣質比過去更成熟。不隻是成熟,更有一番高高在上的王者風範,似乎她已經不再拘泥於男女私情,而是放眼於更遙遠的願景之上。

“你……你果然變了……”淩霄苦笑道,她知道曾經的子苓是怎樣一個不問世事的女子。

昔日的她,是遠離世俗糾纏的出水蓮花,世間多少汙濁,都碰不到她的半片衣角。現在的她則是疾風驟雨中開出的堅強的花,披荊斬棘隻為了迎接高天的陽光,她是未來的蒼龍宗宗主,她身上無法逃離的必須背負的命運,已經把她打磨出璞玉應有的光澤。

子苓不語,眼神不為所動,蹲下身去尋鷹不泊身上,果然在胸口摸到了一塊令牌。

略一沉吟,她轉向蒼術,眼中帶了柔和笑意:“讓整個殺手組織陪嫁,還說得過去吧?”

遠處的玄參看著鷹不泊所在之處一片瑰麗光芒,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空青,那是怎麼回事?”疑惑不定之間,對空青的語氣也沒有太多的敵意。

“我也不知道。”空青蹙眉,心道別是幽蘭有什麼危險才好。

“我想去看看。”玄參焦躁地舔了舔唇角,有些不確定地征詢著空青的意見。

“要去也是我先探明了沒有危險,你才能去。”空青沉著道,漸漸聽著砍殺聲輕了下去,一片詭異的寂靜讓她的心都吊了起來。

遠處洛國的軍隊,也緩緩停下腳步,觀望著戰場中心的局勢。

“此般鷸蚌相爭,不知可否有利可收?”何首烏撚須道,“看那邊似乎安靜了下來,莫不是玄國殘黨和繭達成了聯合的協議?”

“玄國氣數已盡,繭不會這麼愚蠢。”山慈姑答道,“現在依我來看,繭最牢靠的方式,可是千方百計依附於洛國以求生存。”

“也對,鷹不泊絕不會如此愚蠢的。”何首烏眼中狡黠閃過,“不然就枉了宿敵之名啊……”

那是他們這一輩的恩恩怨怨,隻不過影響著這一代的勢力更迭罷了。

誰是誰最忠誠的臣子,誰又會為誰真正效命?忍辱負重三十年,今朝一並清算。

子苓手持鷹不泊的令牌,高台之上夜風凜凜,她的聲音清亮卻不帶一點溫度:“誰願意追隨你們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