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你從來不這樣在我懷裏撒嬌。”天竹子悶悶地說道,揪著地上新長出來的狗尾草。
夏天無又是一個慣例的白眼,回嘴道:“你也沒有這麼甜言蜜語地哄我。”
“嗚嗚……整天看著他們兩個纏綿我心裏好難受啊……天無你好無情……”天竹子眼看著賣悲情牌無望,隻好坐地耍賴撒嬌,得到的卻是夏天無的一個爆栗。
“少和我裝,起來,今天天氣這麼好,去幫我洗被子。”
“你一個神仙為什麼要睡覺,睡覺又為什麼要蓋被子?再說這地方明明就是木家怎麼說也應該子苓那小丫頭洗被子……”天竹子倍感冤枉,振臂大呼,被夏天無毫不客氣地一揮手帶起的風吹到了一邊。
這樣安逸的生活,和外部的戰亂格格不入。
然而有什麼新生的力量,在醞釀之中。
春天很快就過去,炎炎的夏日也是白駒過隙,蒼術的傷在子苓的精心護理下也漸漸好起來,一人一龍兩神仙在木府的結界中,倒也過得平靜非常。
當然過得平靜,也少不了茂州城已經被攻陷,而玄國已經無力再打回皇城的緣故。
子苓因為經常會出去采買藥材,也聽到了昭告天下的關於淨蓮皇後辭世的消息,平讓她添了許多歉疚。
當問及玄國皇帝的下場時,皇城中還幸存的百姓都是三緘其口,生怕招來殺身之禍。畢竟洛國的軍士還在老皇城徘徊。然而通過諸多明察暗訪,子苓也發現洛國暫時沒有對薊州城下手的打算,畢竟駐紮在茂州的兵士似乎有長期安逸的打算。
至於歉疚,隻是對玄參一個人的。
他終於,還是放了她自由。
她對玄參,虧欠多於怨。雖然會怨他傷了蒼術,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失去父親的創痛無處發泄的那種痛苦,畢竟有過一段時間的舉案齊眉,她也知道玄參是個好人。如今記憶複蘇,她也漸漸記得了當年自己是怎樣決絕地拒絕了玄參的示愛,隻因為她更愛自由。
他不是那個可以把她當做唯一的人,他也要背負許多的責任,在權力的漩渦中不能自拔,而她,不希望在勾心鬥角中過一輩子。
從一開始,就篤定了不會愛上玄參,雖然虧欠,雖然內疚,卻也無法勉強自己的感情。
至於現在玄參對她的放手,她會懂得感恩,然而卻無法愛他。
卻不知道為什麼,對蒼術就並不是這樣的感情,想起蒼術在自己麵前卑微的模樣她就會感到心酸,而不僅僅是虧欠。
或許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男人,可以像蒼術一樣,用命去守護她吧。
暗暗下定決心待到蒼術傷好以後,就回薊州去支援玄參,她也開始思慮父親臨走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族中的精魄是勝敗的關鍵,而她是一場出其不意的牌,她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到雙方針鋒相對的最後。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定決心和見愁為敵,然而她現在對見愁確實有種莫名的情愫,不同刻骨銘心的思念,她現在能夠更坦然地想起見愁。
她從來沒有怨過他,但是他的致命一擊,已經徹底扯碎了她對他的愛。
之前多少逃避和懦弱,一遍遍重複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堅信它不會愈合,卻在蒼術的身邊漸漸安定下來。她不得不承認,蒼術是讓她安心的力量,他們的羈絆,從她抗拒醒過來而他鍥而不舍的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順著地道摸下去,找到了一卷雖然看起來古舊,但是似乎保存得很好的竹簡。
上麵沒有任何字跡,竹簡中卷著一張密道的地圖,多處使用了蒼龍宗的暗語,還標注了機關的位置,她去探路的時候已經發現即使是知道機關的位置所在也未必可以輕易通過機關,其中精巧複雜令她驚歎不已,想來定是父親準備了試煉。
其實木筆當年的想法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們一輩子不會有用上這精魄的時候,可以安定祥和地過一生,然而若是真的有什麼動亂,必須有能夠在亂世中自保的能力,也就是通過密道中的機關。
然而到了最後一重關卡,子苓總也無法通過,想著定是和竹簡上提示的線索有關,而竹簡也需要拿出去細細參詳才能知道其中奧妙,便帶回了房中研究。
這些日子裏蒼術一直在回顧自己的武藝,受傷給他帶來的肢體上的破壞導致了他武技的生疏,他的刀也落在了薊州城中沒有帶出來,是以也沒有趁手的兵器。好在他傷勢沒有痊愈,隻能循序漸進,一時也不急得要打打殺殺,過得也算是悠閑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