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 王城易姓為君死(中)(3 / 3)

“那,你能帶我去找他嗎?”白芨說到這個不免有些忐忑,這分明是不情之請,她自然也沒有把握。

“可以。”出乎她意料地,名為仙茅的男子竟然爽快地一口答應,雖然令她費解,但是還是令她很是開心,一時間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名為仙茅的男子的確處處透著與眾不同的詭異,然而她卻不管也不顧,一如當年她負氣離家隻為那個負心漢的堅決。

或許自己從少女時代到如今的道長,並沒有什麼變化。

還是會為了重要的人奮不顧身,不去斟酌得失,表麵的冷漠裝給別人看,內心的苦和想念隻有自己清楚地明白。

玄參看著昏迷中的子苓,緊緊地皺著眉頭。聽方才蒼術的意思,看來是很難治好的傷病,進進出出的太醫聽說所謂千年雪蓮也都是麵麵相覷,儼然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皇後娘娘的回歸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受傷一事也瞞不住,在眾多人的鋪陳之中便演化出了各種各樣的版本諸如皇後娘娘奮力抵抗洛國將軍的侵犯,被一怒之下刺傷或者自刎以保清白雲雲,而自然也瞞不過木筆。

木筆整日戍守在城牆之外,此時聽說愛女回歸,不由精神一振。

麵對著來去匆匆一籌莫展的太醫,木筆的心也擰到了一起。

猜也能夠猜到是子苓的血統帶來的禍患,他更是所謂宿命感到不值和憤慨。

尤其是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日益僵硬和嗜睡的身體,再清楚不過,他馬上就會化作一條龍回歸蓬萊。

在這之前,到底是保住皇室最後一支血脈,還是全力救醒子苓,把蒼龍宗的一切托付給她,他不清楚。

若是選擇前者,子苓醒過來之後一無所知便很難繼承整個蒼龍宗,而知道一些秘要地道的木藍則是可以輕易地把蒼龍宗送給異姓的王族。

想到這裏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為什麼是木藍?

一直對大女兒不薄,甚至於偏袒,可是為什麼到頭來背叛的人卻是她?

忍不住走進房去,輕輕摩挲著子苓的額頭。

發著高燒,似乎卻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企圖封閉自己的神識。

感受到這一點的木筆不由驚訝,到底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讓她寧可毀了自己的一切理智,甚至於想要永遠昏睡下去?

她在逃避什麼?

木筆咬咬牙,伸出一隻手指,泛著白色的光芒的指尖點在子苓的百會穴,正是攝魂大法的一式,入夢式。

隻是用這樣一個術法就耗了他太多氣力,自己的身體真的已經快要不行了。木筆苦笑了一下,感覺疲憊一點一點襲來。

幸好自己的力量還足夠駕馭這個法術……

心病還需心來醫,解鈴還須係鈴人。

隨著一陣白色的光芒閃過,木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魂魄已經進入了子苓的神識。

陰冷的水牢之中,一身單衣的男子站在冰冷的水中,絲絲透骨的涼意從他的下身往上攀爬著,周遭潮濕的牆壁上布滿了苔蘚,角落裏亦是蛛網遍布。

蒼術在水中站了約莫有三個時辰,盡管盡力抵禦侵襲如體的寒氣,臉色依舊變得青白可怖。

“喲,那個新來的死囚,居然還醒著。”門外的搖曳的燭火和搖曳的影子他已經看不清楚,從外麵的守衛的語氣上來聽,定是極輕蔑的眼神正打量著他。

“我最喜歡折磨半死不活的死囚。”另一個聲音傳來,在他聽來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