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玄參數落著他的諸多罪狀,蒼術有些恍惚地想著。
他確實是肮髒的,配不上那麼幹淨的她。
他抱過她,觸碰過她,還有那未知可否的唇齒相接和他最後離別時印在她額頭的那個吻。
已經足夠了不是麼?那麼血腥的一生,因她而救贖,他算什麼人還想奢求更多?
蒼術蒼白的薄唇微微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是很沒用啊,即使是到最後,也沒辦法守護得了她。
“把他押到水牢裏,手腳都打斷,五日後淩遲,朕要讓所有人圍觀。”莫名地玄參因為蒼術的毫無反應而感到心悸和懼怕,油然而生一種想要把眼前這個可怕男人挫骨揚灰的衝動。
蓯蓉和決明因為皇上的話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兩個人臉色刷地變得蒼白,齊齊跪在地上,然而還未等他們開口玄參便洞察了他們的意圖,一腳把玄參踹倒在地上冷冷道:“沒有好好保護皇後,你們也該死,念在你們和皇後的情麵上,饒你們一命,還不快滾出去。”
蓯蓉和決明眼看著蒼術被帶下去,心中無論如何都不是滋味。
自己的小姐,真的是太苦命。
被親姐姐背叛,被心愛的男人背叛,眼前這個脾氣日益變得暴躁的帝王眼中似乎國恨家仇比小姐更重要。
真心難求,或許有,卻隻能永遠錯過。
繭的本陣之中,白芨不甘心地找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傻得很,鷹不泊自然不會這麼傻把白蘇藏在她能涉足的地方,她卻總是期待著能夠在哪裏找到蛛絲馬跡。
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不如說她早就已經放棄了。
鷹不泊是何等的手段,那個陰鷙的殘忍男人,總是能夠讓她不寒而栗。
思忖著自己走過的線索幾乎一片空白的所有地方,沒防著有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登時嚇得花容失色,一掌便向後拍出,剛到了一半手便被人抓住。
這一下可把她嚇得不輕,她是偷偷摸摸潛入了各個廂房,沒想到被人抓了個正著。想起鷹不泊行事詭異狠絕,想必他的手下也是一樣的手段狠戾,這一次又不知道會令白蘇吃多少苦頭,心上暗暗叫苦。
剛想來個先發製人請罪,想著這樣說不定能讓白蘇免除一點痛苦,卻被那個人搶先一步捂住了嘴巴。
是個圓臉的男人,臉上的神色很是純善,並沒有惡意的樣子。
白芨看著男人並無害她之意,心下也是稍寬,眼中帶了疑惑回望那個男人。
“姑娘,我看你在這裏來來回回走了很多次了,可是要找被關押起來的白蘇公子?”男人的聲音很是好聽,並不是很有棱有角的眉眼卻顯得很是幹淨清爽,平白一看像是個讀書人,雖然相貌平平,但總歸看著順眼。
好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她瞬間有些失神。
而且身上的那種和其他人的戾氣不同的舒爽之感令白芨很是自在,那人看白芨沒有大喊大叫的意思了,便鬆開了捂住她的嘴的手。
“你是誰?”白芨疑惑地問道,這裏的人清一色的殺手裝束,這個人卻是書生打扮,若非地位很高,便是來作客的客人了。
“我叫仙茅。”男子微微一笑,如沐清風。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白蘇?”白芨又是一問,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沒有絲毫敵意,讓她平白多了很多信任。
“你和他長得還是有點像的。”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避開了她的眼神,白芨莫名覺得他並沒有說實話。
沒有什麼根據,隻是一種本能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