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消失之前的一刹那,他似乎知道了她要做什麼,強烈的不安感幾乎要把他撕碎。他勉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可是細微的痛處卻喚不回他的片刻清醒,他想伸手拉住她,想喚她的名字,想留住她大聲告訴她不要去,但是一切他都做不到了。
他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子苓看著躺在地上的蒼術,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轉,過多地施用術法令她感到體力不支,她吃力地喘息著,把男人的身體拖到草叢裏藏好,然後順著敵人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敵人引開。
子苓是一個禍星。和她扯上關係的人都是這樣的不幸,而她又是這麼懦弱這麼優柔寡斷,就是因為她的不抉擇她的不離開她的矛盾她的掙紮,才害得所有在她身邊的人為她操心為她拿主意,也有幾多無奈和進退兩難。她苦澀地想著。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堅決地想要做一件事。
她不會讓蒼術有事的,絕對不會。
鷹不泊有些訝然地看著對麵還穿著嫁衣的少女,雖然灰塵滿麵,卻仍舊是那樣清澈得攝人心魄的目光,還有那雲淡風輕仿佛滿不在乎一樣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如此主動地迎上來,他冷冷地問道:“你不是說你不想活了嗎?為什麼又活下來了?”
子苓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說道:“子苓僥幸活下來了罷了,那個人想必是色字當頭亂了心誌,竟衝下來替子苓當了替死鬼。”
她這番話說得勉強,落葵眨了眨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這個叫子苓的姑娘是在說謊吧。她有些憐憫地想著。
掉下去的時候她明明用了術法,不是為了保護那個人,就是為了救那個人的性命。
既然她已經落到自己的手裏,她想保護的人,便放他一馬吧。落葵同情地凝望著子苓,心裏默默想著。
因為她知道,如果是鷹不泊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拚死去保護的。
“那麼……”鷹不泊陰測測地道,“現在要繼續你的自殺嗎?”
“能帶我離開這裏嗎?”子苓揚起頭,微微一笑道,“死在這裏的話,會被野獸吃掉的。”
“那麼你想死在哪裏呢?”鷹不泊饒有興味地問道,“我可沒有耐心和女人饒舌。”
“讓我死在我和見愁下船上岸的地方吧。”她平靜地道。
鷹不泊看不清也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緒。
她隻是為了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要娶她的話。
“你是覺得見愁會在那裏救你嗎?”鷹不泊諷刺地道。
“你怕他嗎?”子苓並無諷刺的意味,隻是淡淡地反問著,卻讓鷹不泊無言以對。
“怕倒是不怕,隻是我們不如來玩個遊戲,你如果在我們抓到你之前跑到你想去死的地方的話,我就遂了你的意,如何?”
“也好,一言為定。”
隨著一句輕聲的交代,子苓已經輕身而起。
雖然剛才已經很累,但是跑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天南星隨著見愁,帶著蓯蓉和決明二人,在附近一帶展開了搜尋。目標不在鷹不泊的大批人馬而在暗殺子苓,人手便分散分派得多些,因鷹不泊並沒有走得太遠,因此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子苓的行蹤。
不知為何,見愁卻希望自己沒有這麼快見到子苓。
見到她會怎麼樣呢?親手殺了她?
天南星隨著見愁,帶著蓯蓉和決明二人,在附近一帶展開了搜尋。目標不在鷹不泊的大批人馬而在暗殺子苓,人手便分散分派得多些,因鷹不泊並沒有走得太遠,因此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子苓的行蹤。
不知為何,見愁卻希望自己沒有這麼快見到子苓。
見到她會怎麼樣呢?親手殺了她?
那些溫柔和美好,都是假的嗎?他騙了子苓,他騙得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