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玖 比翼雙飛成癡語(下)(3 / 3)

當蒼術跟著木筆跌跌撞撞地衝進玄參的寢宮時,隻聽得南山六子說起子苓被見愁帶走,胸口不由有時一陣急痛,肋上的傷痛又在此刻爆發出來,一時間支撐不住,險些昏暈過去。而木筆聽到這個消息一陣悲傷,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回愛女,卻又得而複失,剛才又經曆了木藍那般的背叛,怎能不讓他又痛又急?

看到木筆身上的傷,周遭的人便七手八腳上來為他包紮傷口。蒼術見狀,正想不聲不響地趁亂退出去,避免木筆問起自己的事情。

自己出的紕漏,的確不是一般的多啊。

也是關心則亂,每當涉及起她的時候,他便會方寸大亂。

心口是一陣陣漲開的苦澀和沉痛不堪。

她還是被見愁帶走了,而且既然她是作為玄國皇後的身份,必會用來要挾皇帝。而按著她的倔強性子,絕不會任人宰割,說不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想到這裏,他的心猛地一跳。

子苓,不要做傻事。

若是她尋死……他大概也就沒有活著的理由了。

他要去救她出來。

被少主打了一掌的地方很痛,但是心裏更惶急和疼痛。

必須快點追上他們……

心裏想著,眼前卻是一花,撞在門框上才勉強支撐住身體。沒想到少主一掌之力會讓自己傷成這樣,蒼術微微皺眉,從懷裏摸出一瓶藥。

止痛的藥丸就剩下一顆了……

雖然能夠暫時遏製身體的疼痛,但是藥效過了之後會迎來更可怕的身體冰冷和疼痛。畢竟越是強力的藥,會帶來的副作用就越強。

把藥丸含在口中,他神智漸漸清楚起來,悄悄溜了出去。

他沒有看到,木筆剛好回頭看見了他離去的背影,眼中陰晴不定。

地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救一個莫名的女孩回房。

大概隻是她在戰場上昏倒,眉眼間帶著純真毫無戾氣,讓他心中有些不忍。

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應該在閨房裏刺繡談天,幻想著一段風花雪月的邂逅嗎?

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卻手執著凶器,站在戰場的最中央。

他知道她是敵人,卻仍舊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死在這裏。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好像夢見了什麼令她不快活的事情。地榆望著她,一語不發。他沒有聽士兵的話把她綁起來,他覺得她睡得很不安穩。

就好像……木藍……

聽說了木藍的事情,多少會讓他有些難受。在兩國對峙的軍隊中央,他的妻子就因為一個對麵一個男人的一聲呼喚,便欣欣然走向了敵軍。這樣羞恥的事情,在他聽來無異於別人在戳著他地榆的脊梁骨。

他的女人,跟著別的男人走了。

雖然沒有看到他們偷情,但是地榆就是感到一種深深的恥辱感。

他有理由相信木藍背叛了他,不是嗎?

怔怔地想著,卻沒有發現榻上的人已經醒了過來,用冷漠的眼光著打量著他。

白梅看著陌生的床幃和自己身邊坐著的陌生男子,頭依舊痛著,有些不清醒,方才發生的事在她腦中緩慢地重複了一遍,令她幾乎歇斯底裏地叫喊出來。

幽蘭,打昏了她。

可是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居然敢打她……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想要弄清楚幽蘭後來怎麼樣了,於是問著自己腳邊坐著發呆的男人:“喂,你是誰?”

地榆沒料到她這麼快醒轉,如夢初醒一般手足無措地站起來,有些慌亂地回答道:“我……我叫地榆……”

“哦……”白梅擰著眉毛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

忽然她恍然大悟道:“你是木藍的丈夫?”

地榆沒有想到她竟會知道他的身份,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她那邊的男人有染,又是一陣懊喪,心說連如此小姑娘都知道他的身份,那定然是木藍和那男人的事也是人盡皆知了。殊不知此事他的確冤了木藍,白梅之所以知道地榆隻是因為調查過木藍的身份,並不是因為木藍和幽蘭關係親密。

見地榆點頭,神情悲苦。白梅張了張口,想要罵他她的妻子行為不知檢點,心中微動,便不說此事,隻是開口問他:“洛國的軍馬都去了哪裏?”

“撤退了。”地榆並沒有什麼心情和她談天說地,而且眼前這個姑娘態度上總有些傲慢。

傲慢嗎……有點像她……

白梅歪頭想了一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撤退的理由,便百無聊賴地端詳起眼前這個木呆呆的男人。

不是很帥氣或者清秀的類型,但是也算得上英俊,但是眉眼間一看就是順從慣了的老實人,想起木藍的性子,她不由感慨著也隻有這樣願意言聽計從的男人才會娶木藍這樣的女人。

在她看來木藍真是一個不知足的壞女人,自己的丈夫在這裏發愁,她卻已經不知道去哪裏快活了。

既然這樣,那不如順水推舟……

她有些惡毒地想出了一個主意。